穿到明朝考科举(342)

连几个随父母来的孩子都不敢高声,板得一脸正经,心里不知多拘束难受呢。

崔燮连忙叫人开门窗、撤纸廊,又吩咐去催戏班子上来,好让大家有个事可分心,同窗们也能松松心。

监生们宁可不看戏,也不想叫学士这么考校下去了。李学士的才学要赶上李太白了,越喝越高,考得越难,叫他们心惊胆颤,仿佛回到了每天早晨抽背文章的时刻。

更惨的是他不是抽查,而是挨个儿查,考的还都是不在纲的。

众人纷纷借口天色将晚,再不回去怕赶上宵禁、怕学正监查,坚定地跟崔燮道别。李大佬还没考够,看着外头的天光说:“不用担心宵禁,晚上拿我的帖子,叫崔家派车夫送你们回去。”

杨一清笑道:“师兄,咱们身上连个牙牌都没带来,自己回家还得靠谢大人的面子,就别为难那些监生了。”

众生连声附和着,借口还有书没温,妻小不方便待得太晚,急着转身朝外走。

不等他们出门,院里就响起了一片人声,有琴管撞击出的轻响,间杂一两声清越的击铜声。

那声音越响越近,到门外忽然停下,像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到地下,而后就是呼哧呼哧的重重风声,从门缝里吹进香雾白烟,把众生堵在了门里。

那扇门忽地无声无息地从外头打开,一片金光明晃晃地照进来,隔门站着个戴花冠、穿袄裙的纤瘦女子,叫背后照来的黄光打得正面都是阴影,看不清眉眼。不知哪儿吹来的怪风,专吹得那女子裙摆飘飘,香风雾气一拥而入……

他差点直接叫人出去,关上门重进一回。不料挤在门口的学子竟喝起彩来:“不愧是名动京城的福寿班,这小旦宛然是个许飞琼下凡哩!”

就这打光,这阴风……他们竟没吓着?

崔燮下意识看向两位大佬——李东阳举着酒边喝边叹,没怎么看那唱的;杨一清倒是正隔着人群看那小旦,脸上却也是一派欣赏之色:“匆促之间,竟也能布置出几分神仙气,不愧是唱过五美戏的福寿班。”

大家都觉着是仙气,那或许是他审美太超前了?崔燮挠了挠下巴,索性不再问这个,又劝同窗们留下听一支曲儿再走。

那些监生们宁可不听也不想再受考了,饱含遗憾,却也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崔燮挽留不住,只得跟两位大佬致歉,先出去安排车马送同窗和女眷们,还叫人拿了几套新的《四书》分送其子。因就只张斋长带了女儿来,崔燮着女子不用科考,可以看些闲书,就大手笔地送了一套前朝三杨阁老的台阁体诗文集给她。

那几个孩子来跟他道谢时,眼中都含着深情的泪水,不知是喜是悲。

把同窗们送出大门,还得回去陪两位不怕犯宵禁的大人呢。

他匆匆往主院走,才到院门外,忽见一个小厮小六哥引着谢瑛朝外走来,不由得停了步子,朝他一拱手:“谢大人有什么事吩咐我办吧,这小厮年纪小,不管事。”

谢瑛客客气气地笑着说:“两位大人正在里头吃酒听戏,我是出来解手的,不想在这里遇见了主人家。”

“我既是主人家,当替大人领路。”崔燮走上来,朝小厮打了个眼色,那小厮感激地看他一眼,回堂上服侍去了。

他把家人都打发下去,看看左右无人,便拉着谢瑛到僻净处,拉着他的手就往袖子里摸,急急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谢瑛心头一暖,拉着衣裳给他看:“我这是出门前换的衣裳,干干净净,连个浮土都没染上,哪里就受伤了?那些人虽多,却都是些市井恶少,打不过我这成日价操训的正经武官的。”

崔燮绕着他转了几圈,在他胸前、腰腹都摸了摸,摸得他实在受不住,抓着崔燮的手按在怀里,才治得他安静了。

崔燮看他身上确实干净平整,白衣裳藏不住血迹,衣料底下也没有缠得厚厚的绷带,这才略觉松心,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再度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带李学士来——”

“李学士怎会想要来你家——”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目光也撞在一起,都显出几分迷惘。谢瑛率先解释道:“我抓了那些围攻李、杨二位大人的凶徒,叫那条街上的乡约、里正跟着送人去顺天府,又跟府尹刘大人略说了几句话。本拟就该和他们分开了,是他们听说我要来你家做客,特地跟我来的。”

难道是他们叫凶徒吓着了,看谢瑛特别有安全感,非跟着他走不可?

谢瑛摇了摇头:“他们像是听了你的名字才来的,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你跟李学士在宫里见过那一回,难道特别投了他的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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