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380)

但此时再想这些也太晚,戏台上的封云和窈娘都在谢千户的主持下成亲了。这段是观众的最爱,下面撒钱的、叫好的如波浪般起伏不停,再过不久这戏就该谢幕,他们也该回去了。

他没法儿叫时光倒流,只能紧紧握着那只手,深深看着谢瑛。

谢瑛就仿佛已经懂了他的意思,朝他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看着台下说:“咱们这就下去吧,到楼下还能看清掀盖头那一场,出去也容易,省的叫楼下的人堵住。”

那就走吧。有正版的谢瑛在,崔燮连戏里的谢千户都不想看了,何况谢千户到洞房花烛这段后就不再出场了呢。

他们下楼之后终究也没看成亲戏,而是直接叫小二牵过马来,各自上马。这酒楼离着谢家较近,两人并不顺路,崔燮拱了拱手便要先走,谢瑛却默默打马上去,说道:“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若遇上前中所巡逻的人我还能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照应你。”

送这么长一段路……他明天还要上班呢。崔燮下意识有了摸手机看表的冲动,手才伸到腰间,忽然自嘲地一笑——大明朝哪儿来的手机呢?

谢瑛过来牵住他的缰绳,轻轻一夹马腹:“走吧,天晚越晚就越冷,别站在这儿不动,容易受寒。”

然而这一路上他们也没遇上巡逻的、打更的人,只隔着街巷远远听见他们的声音,看到许多房门紧闭的大院里透出的灯光。两匹马的马蹄声在夜色中清脆地响着,声音却一轻一重,马上的人早换到了那匹栗色的、雄健的成年马背上。

夜里的风太冷了,崔燮出门时又没套一件皮的、棉的大氅或披风,又刚吃了饭,就这么骑一路着了风,生病了怎么办?

谢瑛体贴地将衣裳分了一半儿给他,直送他到家,才勒停马,将前襟部分收回来。崔燮牵着自己的马,侧身看着他,敲响了崔府的角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盏灯笼自门缝里探出,照亮了他归家的路,而另一侧谢瑛的身影却越来越远,没入了深深的夜色中。

崔燮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门房冻得跺了跺脚,他才回过神,把目光从长长的巷子尽头收回来,转身走进了宅院。院子里有明亮的灯火,有温暖的屋子,有热腾腾的汤水和宵夜,有等待他的家人……

还有一堆待背的历年科试考题。

离着明年八月的乡试只有十个月,三百天出头了。

李东阳、杨廷和、杨一清这些著名神童们都等着他继承乃师的光荣传统,十九岁前就拿下进士——要求放低点儿的话,进士还可拖个三年、六年再考,可举人必须得趁这场拿下,不然他们当老师的脸往哪儿放?太子的脸往哪儿放?

照这些神童前辈们的说法,科考时是“县试难,府试难,道试最难;乡试易,会试易,殿试尤易”。他能轻易考取小三元,写得出叫能翰林看入眼的文章,取个举人自是如探囊取物。

因童试前都是考的小题,特别是有那种“无情搭”的截搭题,光是要把两段毫无干系的题目扯到一起,破出像样的破题,就能让人耗尽心力。再要将文章做得丝丝入题,花团锦簇,那非精研经书,心思活络,还有足够运气入了考官的眼不可。

而到乡试、会试这一步就都是大题,成段成段截取圣人文章,不加扭曲。而且每年会试后朝廷都要放出几篇程文,立准下一场乡试与会试的文字风格,之后市面上很快就会有仿程文的时文集出来,作者中也不乏刚考中的进士,选馆的翰林……

就算写不好的,难道还不会背么?

就是祖宗风水不好,前世有冤孽恶报,缠着人阻人上进,多也是在会试这一关卡人,乡试总卡不住他的。

然而只有崔燮自己知道,他顶多就是那种头脑比较好,又拼命努力的学霸,并不是这群翰林、舍人一样的天才学神。所以为了应付明年的考试,他从八月起就开始找老师要历年考题,按着星期排班,每周一三五背《四书》题,二四六背《五经》题,礼拜日自己模考。

至于明朝没有带星期的历法——那有什么要紧的,他开始背的那天就是礼拜一了。

他回家时祖父母早已睡了,别的院子也都静悄悄的,没了人声。门房提着灯把他送进小院里,叫厨房的打水来给他洗漱,厨子又送来了养胃的米粥。

崔燮打发他们回去睡了,自己坐在桌边慢慢舀着粥喝,就着半明半暗的灯光,闭上眼背着白天看过的四书文PDF。

是他老师近日新作的文章,“由尧舜至于汤”三节。

这篇文章与他那种朴实古文风格的时文不同,讲究声律“高下长短之节”,文章“操纵开阖”之法。李东阳称作海内文宗,自然靠的也不只是诗词清丽,文章也是叫当世人钦慕的。他将诗词韵律变化引入文章,注重把控文章节奏,文中常用虚字舒缓语气,排比对偶也极合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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