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382)

李大佬问道:“你印他的讲学笔记?就是你抄记的那些?那怎么还有长相的事,不是只需印你的手稿么?”

当然要印脸了!国子监名师讲学系列,不得有老师们的肖像印在上面当标志么。印上脸又防伪,又防盗,又有质量保证,能叫学生们认准名师成套的买……

他越说自己也觉着好处越多,李老师也听得叹为观止,思忖了一阵才想到关键处,抓着他问:“我原以为你帮人印这些是为了方便同窗温习功课,这么说来敢莫是要拿国学教官们讲的东西赚钱?”

“先生怎么能这么想弟子?”崔燮震惊地倒退了几步,脸上露出理想主义者般高洁悲悯的神色:“先生自幼聪慧颖悟,又生长在京师,得先皇重恩,自幼有府学名师指点,读书自然容易。岂知学生当初在乡下时寻蒙师都难,满屋同窗,一年也没几个能考上秀才;满县秀才,一届也没几个考得上举人,为的什么?

“还不就是因为下乡小县地处偏僻,没有名师指点?!”

四书五经印得再详尽,老师不好,学生们也还是读不懂。崔燮伤感地说:“我在乡间读书时,许多地方林先生讲的也不太细致,总叫我们‘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可到了国学,教官便讲得深切透彻,往常自己望文生义、曲解经义处叫教官们讲破,对圣贤之意就更深一层。而跟着老师读书之后——”

他深吸了口气,忽然背起上了回来李家时听李东阳讲的《中庸》:“大哉圣人之道,洋洋忽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原先学生在家乡听课时,林先生只讲这是‘圣道至大,唯圣人能行之’的意思,‘洋洋’是充满流动之貌,‘峻’是高大,剩下的则要我等学生们反复诵读以求真意。而先生讲这段时,便详详细细地解说:‘看他洋洋乎在天地,流动而不凝滞,充满而不欠缺。以言其功用,则凡洪纤高下,飞潜动植之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都是此道之发育。’

“学生自认不是愚钝之辈,可当初从林先生读书时,于‘洋洋’二字,也想像不出究竟是何状貌。而听了恩师这般详解,便可知圣道犹阴阳五行之气,充斥天地之间,无隙不存,万事万物皆由之而成。我等但居其中,知窥其一角而不知全貌,惟圣人能尽其道,所以称其为圣道。”

李东阳点了点头,满意地说:“你记得倒清楚。”

崔燮道:“弟子能记清楚,还是因为听老师讲得清楚。可那些下乡小县,不,便是进了县学里,有教谕授课的秀才们,也不一定能像我学得这们清楚。不知有多少志心向学的读书人就是这么年复一年耽搁在馆里,只因不得明师,就永远比不得像学生这样……其实也是资质平平的人。”

李东阳断然摇了摇头:“你可不是资质平平……你这劝人的工夫,就连老师我都比不上你。”

不过就是印一本抄记的讲章,竟叫他说得热血翻涌,像要拯救天下学子似的。估计费司业也是这么叫他劝的转了向,才肯叫他把自己的脸印在书上吧?

真是羞人答答的。

可是崔燮又说,若不印头像防伪,怕建阳麻沙的书局翻印他们的讲章、诗文稿集,印出都是错谬的东西,叫学子们读错了,科考时更耽误前程。

居安斋久做彩印,多印个肖像不要多少工本,印出的讲义价钱便宜;那些盗版的若要也印成彩本,成本便会高出许多,也只能卖高价。到时候欲求名师的书生们自不会买那又贵又差的,都要来买正版,岂不就都能学到又好又准的东西了?

就连司业费宏都没能挡住崔燮的劝说,何况是他的老师呢?

李东阳无奈地挥了挥手:“罢了,你要印就印吧,印肖像也好,自己抄的笔记也罢,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崔燮满意地笑了笑,又得寸进尺地问:“学生已求得费司业的同意,在他的《孟子》讲章后夹些类如给太子做的那些题目,好叫买着笔记的人读完了可以自做自查,知道哪里有不足。恩师与翰院诸公当初也给弟子留过不少题目,不知可否附在笔记后,也叫那些读书人做一做?”

李东阳不甚在意地说:“那些题目也就是给你们学生做的,你拿去付梓便是。”

崔燮又问:“那出题的还有杨检讨、王编修、谢编修……”

李老师简直有些不耐烦了:“要印就印,我去与他们打个招呼便是。”

谁不知道这种科考读物都是那些书局花十来两,几十两银子找个秀才、举子挂上“主编”名头,到县、府礼房抄些墨卷,或随便找些枪手写文章,挂上人名字就敢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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