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469)

小松烟终于知道该干什么了,迈着僵硬的步子出了院门,找人弄吃的、火盆,给书房烧上炕。崔燮当了个殷勤的主人,夹菜布酒劝着谢瑛吃喝。谢大人又体谅他刚考完试,又累又饿,也没少夹菜给他。

书房的火炕烧好,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拎着一壶酒,拣了一攒盒鱼酢、肉脯、干果、米糕之类好夹又不易油污的吃食,连带那两碗凝得颤微微的双皮奶,到书房看书。

书房还和他在迁安的布置差不多:北窗下是火炕,东墙是一面墙的大书架,对面挂着会考倒计时板子。书架底下是沙软的羽毛沙发,沙发前又有个小茶几,吃的摆在沙发上,人要上炕或是在沙发上窝着都挺舒服。

会试已结束,计时板上的日期都擦掉了,再没有那种让人看了揪心的感觉。谢瑛扫过那片板子,踱到书架前看上面的书——从四书五经到通鉴,从唐宋文集到会试闱墨……除了大明律、御制大诰是他看熟了的,剩下的简直看着就眼晕。

他笑了笑,看着崔燮说:“崔举人若是请我来看这些文章的,那我索性还是看看写文章的人吧。那文章我读不出什么好歹,倒还看得出写文章的人生得好。”

他平常端庄严肃的,猛地说起这种话,真是击得人心颤。

崔燮正在翻找书架下柜门里的画稿,听到他夸自己,连东西都不找了,眼睛亮亮地看向他,连考试这几天熬出来的黑眼圈都叫笑容冲淡了,容光焕发地说:“谢兄只管看。若一时没看够,晚上不如就住下来慢慢看?舍下近日多住的几个同乡,没别的客房,不如我住书房,卧房腾出来给你住?”

“你这里终究不方便,晚上你那些同乡或考试回来,或吃酒回来,岂有不来寻你说话的?你是陪我一晚上不见人,还是就这么出去见他们?”

谢瑛摇了摇头,走到柜子前头,弯下身从背后搂住他,双臂慢慢收紧:“还是去我那里。我那新房子还没住人,你下月初一不是不用去国学里念书吗?”

国学!

对啊,国子监五年才能肄业,他考完还得赶紧销假去上学!他虽然是提前考了进士,可一天没考上,他就一天还是国学的学生。之前光想着考完可以放飞了,没想到这会试不是高考而是会考,考完还得接着上学,等期末考呢……

想到这里,崔燮的眉毛不禁耷拉下来,从柜里掏出一堆连环画的脚本、画稿,叫谢瑛这个隐形大男主看。

他自己往沙发里一扎,什么都不想干了。

谢瑛也没上那张烧得暖融融的火炕,而是过去抱起他,叫他躺在自己腿上。

那些稿纸怕脏怕油,不好搁在茶几上,谢瑛就一手拿着稿子,一手抽动看过的纸页夹到底下。他吃饭时就脱了官袍,换了崔燮平常穿的大袖直身,宽大的袖子在崔燮脸上来回拖,弄得他脸上发痒,躺也躺不住,索性爬了起来,倚在谢瑛身边跟他一起看底稿。

三月份的稿子早拿去付梓了,只是要到三月初八才出售,四月的脚本也在他手里,才刚画了几页分镜,就因要考试仍在那里了。

也是因为考试,这两个月的草稿画的真是草稿。人物都只画个光头没衣裳的身子,姿势得由他设计,背景只大略画几条线,写上“院落”“内室”“树”这样的字眼。脸上只用寥寥几条线定出朝向角度、五官位置,身上写着人物名称,具体的模样衣裳都得靠捧砚和画匠们拿着早前画好的人设图勾画。

当初画谢瑛时,他还曾嫌自己画起来就停不下手,画的角度和神情太多,后来他自己没时间画画儿了,倒想起那些人设稿可用,试着让崔启在草稿上照描画好的人脸,再顺着身材轮廓描上相应的衣服。

看着竟也不太差。

崔启这样的初学者都画得出来,熟练的匠人更不成问题了。

他索性花了些工夫,把出场最频繁的几位千户的脸部角度、神情都画齐全了,叫画匠和杂工们照着图练习勾描。

慢慢地,众人都发觉出了这种照标准设定描图的好处。

真是又快、又准,又省事。崔燮只管打个最粗糙的草稿,几分钟就是一张。匠人们每人分一张草稿,对着相应人物描图,都能出一张图,技术好的顺带上色,每月一百多页绣像图,就能轻轻松松画出来。而那些雕版师父也都是雕熟了绣像的,只前后再搭两张饾版彩图,也不费什么工夫。

现在他打稿时只要给个十字线,家里的匠人都能照着标杆画出几乎不走样的五官。就是略有差别,读者也看不出来,只会当成是姿势、神情变化造成的,不会知道他们看的连环画是许多画匠分工合作,用现代漫画工作室的先进方法生产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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