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472)

考生们坐在一起,自然地就说起了第三场的策问题。几人一面互相吹捧,一面拿纸笔把自己的文章默写下来,想叫崔燮再帮他们拿去给李学士看看,顺便问问他们的时文做得如何,有没有机会考过。

崔燮早知道王、陆二位的时文做得略差,之前怕影响他们考试一直没说,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便强行转移话题,问他们想好要在“六才子见面会”上扮演哪个角色没有。

居安斋现在正办着六个“第一”投票,凡买过正版《六才子批评三国》的客人均可凭书内单人彩图或是诗笺投票,规则都和选“三国第一美人”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到见面会那天上台的不会是美人,而是批评三国的六位才子。

如今万贵妃过世不久,天子悲恸至极,京里贵人家都不敢像从前那样欢宴庆贺,日子正过得没滋没味的。他们的见面会正好成了这段平淡日子里唯一的、不犯天子忌讳的大型盛事,那些不敢去听戏听曲的,都把银子抛到这上头,立意要把自己喜爱的谋士、名将……捧成第一人。

光掐关羽、吕布、马超、典韦、赵云谁是三国第一名将的,就已经要把他们的《三国》库存买空了。京里不得不从迁安急调了几车书来,供那些刷票的大爷公子们抢购。

不只是读者,连这四位点评家说起自己最喜欢的人物也险些能掐起来。亏得他们再加一个陆举人都是书生,武力不行,崔燮一个人就能压得他们老老实实的。

但书生的腰骨可弯,风骨不能弯!哪怕是花了银子的读者,选出的人物不合他们的心,他们也不能扮成那个人!

崔燮点了点头,便道:“那六位兄长就先选出自己心中的六位第一人,咱们回头做个表格对一对。等殿试后,投票也出来了,就给兄长们做衣裳,准备上台题诗签名。”

若有选出来的恰是他们喜欢的人物,就让他们扮上那人登台签名;若选出来的他们不能接受,那就换其他至少不讨厌的角色。反正这六人在家乡就是好友,不会为了争角色闹起来,COS时只要排除了他们不喜欢的,剩下只管按着年纪外形,以贴人物为主。

提起殿试来,几位考生就都蔫了,再没有为爱豆力争的激情,胡乱点了头,坐下来猜起了今年殿试策论要出什么。

会试刚考了河工,殿试就不会再考。那是该考经济,还是边务,还是史策?

不只学生们猜题,崔燮拿着他们几个默写出来的策论到李东阳家时,李老师也已经替他们押了三道策问题。

李老师虽总说着要看崔燮的文字足够进三甲才许他殿试,但心里也盼着这个学生能跟自己一样,十九岁就了了人生大事,会试还没考完就研究起了今年的殿试。

这份心态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把题目随意扔过去,淡淡地说:“每年殿试策问都是天子亲自出题,所论无非是当今朝廷急要之务,以观学子们为政之能。这几道题是给你的,也不光是给你的,你拿回去给你那同窗们练习。至于你,我得再看看你会试的五篇策问做得如何。”

崔燮从包里拿出几人的策问,先挑了自己那份,恭恭敬敬地送到老师面前,一面也接过三道策问题看。

李东阳是侍讲学士,平常做的不是修史就是拟诏书,还负责给皇帝、太子讲学,所站的高度比寻常举子、书生高了不知多少,拟的题目也巍然真有庙堂气。他的策问里并不夹杂史书内容,叫人比照前朝之法应对当今的问题,而是直剖当今朝廷矛盾最尖锐、最需要解决的三大问题:一曰兵食、一曰庙祀、一曰官职。

论兵食,明朝自从失了河套腹地,鞑靼年年犯边,正是朝廷心腹之患;论庙祀,祭祀是国家大礼,在大明这个重礼仪,名不正而言不顺的时代也是第一要务;论官职……论官职不能不论一论当今天子发明的“中旨官”了,中旨官充塞朝廷,使无德无才之人仅凭宠幸就能晋身,甚至出于三甲进士之上,诚是乱政的根本。

看李老师出的这题目,就知道他在成化朝沉寂二十多年不受重用的缘故了。

崔燮翻看完三篇策问题,打好腹稿,李老师也恰看完了他的五篇文章,看到了他在文中讽谏之词。

师徒俩在敢谏这方面如出一辙,不过李老师不像崔燮那么嘲讽,而是相当赞许他这种斗争精神,难得地夸了他一句:“我原先还觉着你策论温吞,只有河工、兵食这样偏于实务的策论做得好,论及君臣上下的便有些庸常,却不想这几篇比你从前做的竟都高了一层!”

他拿起第一篇策问,神色舒展,含笑点评起来:“这篇不仅能具言圣祖与当今天子讲学之盛美,赞中有讽,以温言嘉辞劝导君心,忠爱之意更是溢于言表……这篇文章算是骨气俱足,立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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