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542)

还交待了万阁老与洗鸟御史倪进贤之间的肮脏关系,其及曾给先皇上洗鸟药以搏宠的丑行。

他信誓旦旦地说:“万安擅进此类秽物,皇贵妃娘娘与中官皆深知之!”

当朝首辅竟干出这等事来,饶谢瑛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镇抚使,都吃惊得失神了一会儿。

这种事……他都不好意思往奏疏里写啊!写出来叫人看见了,先皇的名声还要么!他不得已,只能在奏章中含糊写了阁老万安进献越礼之物,请天子在宫中彻查。

他上书之际,适逢御史姜洪、汤鼐、庶吉士邹智连番弹劾万安贪受贿赂、任用私人、命考试官作弊,将其子孙侄甥都取为进士等重罪。天子早看这位首辅立身不正,正要借着御史的弹章罢斥万安,谢瑛这封奏折来的就恰是时候。

万阁老自从当年认了万贵妃为姑母,两家常有银钱往来,万喜家中有账簿,将万安送来的金银、宝物、田产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天子需要的证据。唯有那个“越礼之物”写得含含糊糊,叫人看着都不像是案卷里该有的文字。

不过旧日万家势大,朝中大臣多多少少也得对万家低头,真查起来也没几个老臣能清白到底。

天子并不愿将弄出一桩株连整个朝堂的大案,拿着万家查抄出来的帐簿看了许久,终究只简简单单地批了一句:“令其辞退所赐庄田,放归所扣良家子,将不义之财交至户部,有隐瞒者由户部追究。”

至于万贵妃,人已过去了,事也过去了,未有因出嫁女过犯而牵连兄弟的。而万首辅这边,既然不以因与万贵妃来往的事罪人,就用别的罪名——且看看他往宫里献的是什么东西吧。

天子召来近年在御前最得宠的覃、高二位太监,问他们可曾见万阁老进上什么东西。

二人揣摩新皇的心意,是不想再留用前朝这位纸糊阁老了,便都无顾忌地把当初万阁老曾经进上洗鸟药,还被先皇申斥过一次的事说了。

新天子才十八岁冲龄,后宫只有一位元妃张娘娘,从没听过这样污秽之事,乍听说首辅竟能往宫里送洗鸟药,脸色都青了。刚从凤阳调回来的怀恩太监也眉头紧竖,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这种东西怎么能直喇喇地说出来污秽圣听?皇上还这么年轻,婉转一点儿啊!

覃昌、高亮二人正值改朝换代之际,生怕自己这个前朝太监给换下去呢,自是皇上要听什么就竭尽所能地说什么,哪儿还婉转得起来?

不只不婉转,说完了洗鸟药还怕自己说得不全面,搜肠刮肚地回忆着皇上和万阁老之间背人的联系……

“还有奏折!”高公公终是比覃公公年轻几岁,早一步想起了先帝看奏章时,总要亲自看万阁老进上的奏章,有时甚至不许他们司礼监太监看,那奏章中必有蹊跷!

“覃公公,你怎么看?”

高公公不知不觉用出了侄儿新送上的连环画里的台词。太子不看闲书、怀恩总管又是刚从凤阳回来的,没这个意识,倒是覃公公与他同道中人,十分自然地接了一句:“谢大人说得是……”

覃、高二公公在空中对了个眼神,才意识到两人竟是书友。不过覃公公立刻醒悟到自己的台词说得不合时宜,连忙补了一句:“是该彻察万首辅送进宫的一应物什。”

他们在太子面前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翻遍宪宗遗物,终于在一座小柜子里找出了封存多年的首辅奏章。

连载的那种。

二人双手托着奏章敬上,怀恩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甚至想阻止天子亲阅。然而小天子朝他摇了摇头,毅然接过了父亲尘封的隐私文书,打开来看了一眼。

简直不忍细观!

天子才翻了几本,就看了满眼的“夜御二女”“不胜云雨”……奏折下方还大大方方地写着“臣安进”三个字。

三位太监都想不到堂堂当朝首辅能在奏章中夹带这种东西,恨不能赶紧把这些奏章一把火烧了,挽回先皇的声誉。新天子更是眼色沉沉如夜,满面阴云欲雨,将奏折摔在桌上,回头吩咐怀恩:“伴伴替朕传旨,叫万首辅上疏请致仕吧。”

怀恩亲自到万首辅府上宣旨,将他的牙牌摘下来摔在地上,终于逼得首辅大人知道了天子的决心。他悲辛无限地写了第二封乞致仕疏,天子连做面子挽留一下都不肯,当即许他致仕,叫人连夜送他出京。

刘、尹二阁老留在中枢,没亲自去送他,却也听下人说了万阁老离京时一步一回顾的依恋情态。

尹学士感触尤其深,摸着自己冰冷的胸膛低声喃喃:“我前些日子查过崔燮家事。他家仆人当众欺辱他,在迁安下了狱;他的继母因害他,被发配到了福建;首辅大人因断了他的婚姻,蒙羞致仕……下一个怕就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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