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578)

崔燮摇了摇头:“我倒盼着老爷晚些回来……都晚些回来才好。”人多时还总得想法避着人,若就清清净净只有他们两个,哪怕得干点家务也值得了。

他站起身来,踱到谢瑛身旁,勾着他的领口说:“中秋后咱们去看有谢镇抚、崔翰林出场的锦衣卫大戏,今日我请你看一出谢千户义救崔公子的小戏如何?”

谢镇抚真正想看的是崔翰林夜奔,不过天色尚早,他又想起崔燮早就说要弄个新鲜东西给他看,便顺着那只手指勾动自己衣领的力道站起身来,握着他的手问:“那出小戏怎么看?这屋里也没个外人,莫非是你要亲自唱给我听?”

崔燮抿了抿嘴:“你要真想听我也能唱,就怕半截给你唱跑了,你不跑我就唱。”

谢瑛一把将他擞在怀里,把下巴抵在他肩上笑个不住,不知多久才收住笑意,用微微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要么你把戏词给我,若是我会的曲儿,我唱给你听?”

崔燮其实也没写过戏词,拉洋片要什么曲子词呢?人家艺人都是现编现唱的,他虽然不能现唱,但是能现讲呀!

他把谢瑛带进自己卧室房的小书房里,掀开北窗下一块罩在桌上的红布,露出个上下两层的大木箱,木箱下方镶着一圈八枚水晶凸透镜片。

谢瑛瞧着箱子造型就笑了起来:“不愧是做了翰林,领了朝廷薪俸的人,竟弄个箱子镶嵌上水晶镜片玩么?崔弟要请我看的小戏就在这里?该不会是驯蚂蚁、驯蛙、驯雀之类的杂耍百戏吧?”

崔燮拍了拍木箱子,笑道:“戏就在这箱子里,已经排好了,谢兄闭上一只眼,贴着这镜片往里看就是。”

谢瑛从那敦实的大木箱子里也看不出什么来,眼睛贴上去,才发现镜片后面也是有亮光的,照出一张精细如生的图画。图画画的是一条长巷,角门开着,一驾简陋的乌篷马车停在门外,车前坐着个有些眼熟的老人,车后被小厮搀扶着,将要登车的那人却熟悉到不能再熟——

隔了水晶镜片看的图其实有些失真,但那张略带稚气,却已俊美得叫人移不开目光的脸庞却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崔燮?这是他离开家的时候?

他刚要问什么,眼前的画片忽然变化。长巷与马车都不见了,化作一条大街,左右延伸出去,模糊得看不清门面,街边一间客栈却独占了画面最中央的好地方,客栈窗口往里看,竟能看到一名穿着绿曳撒的锦衣卫官员正与人缠斗。

他嘴角微微翘起,温声道:“原来你把我记得这么清楚。”

崔燮伸手拉了一下箱后机关,让里面的图片又转了一张,变成他被白莲教徐祖师挟持,绿衣千户持刀峙立的画面,笑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这人真严肃,真不讲情面,真不走套路,真是能抓犯罪分、罪人的人……”

谢瑛有些地方听不明白,崔燮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说了当时对他最深的印象:“你笑起来真好看,真温柔。”

谢瑛想起旧事,倒时常觉着后怕——若当初崔燮没撞徐祖师那一记,说不定就叫人砍伤砍死了。

他抓着崔燮的手腕,含着歉意说:“我当时太急了,只怕徐祖师逃走,功亏一篑……我那时候要是知道你将来是我的人,叫我爱成这个样儿,定会护好你,不让你受他那一刀,吃后来那些苦头。”

崔燮将脸贴上他的手背,笑着说:“那不用!我也是有当英雄的志愿,愿意为国牺牲,帮你抓住乱党!”

哪怕是抓大明朝而不是他们天朝的犯罪份子呢,维护治安人人有责!

他微微挺了挺胸:“当时我那英勇机智,我自己也特别欣赏,特别满意,一点儿不后悔啊!再说徐祖师就划了我那么个小口子,离弄死我还远着呢,主要伤又不在那儿。我那次如果没遇上锦衣卫办差,没有你给我寻大夫,才真的要死在路上。”

谢瑛蓦地想起他那天双腿渗血,站立不住的模样,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脸上微现阴霾,沉声道:“是你家大人打伤了你,还叫你带伤回乡下。若那伤口在路上治不好发了脓……”

崔燮轻轻地说:“我这个故事本想从进了沧州、遇见你开始画,后来想了想还是把之前的事也画了一点。那天就是……在我遇上你之前一天,我因前继母徐氏陷害,叫老爷打去一次;转天又被赶去迁安,若不是在通州路上遇上你,我才活转过来肯定就又要死了……”

谢瑛没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只当他是被打得昏死,崔家又连伤都不给治便把他赶出家门。但即便这么解释,谢瑛也能感觉到他当时的悲苦无依,忍不住用力抱住他,像是要补偿那时没伸出的手,把他按到自己怀里,努力按他们文人的说法安慰他:“大舜是千古圣帝,也有‘父顽,母嚣,弟傲’,亲人皆欲害他。你从前遇上这样的家人,正是上天磨砺,要你做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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