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603)

王守仁坐在竹林里连格七天,他爹王状元愁得简直要掉头发,坐在值房里跟同僚抱怨这儿子从小就不听话,还犟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学里是写了“致知在格物”,可也没有真的对着竹子格的!

这么大个人,都娶上妻子,考中举人了,怎么还不能稳重些!

他自己劝不动儿子,便想请同僚们帮着劝劝孩子,前辈李学士洒然笑道:“别怕,和衷已去矣。他与伯安亲厚,又善教导人,必定能劝得他回心转意!”

长辈们想得挺美好,可惜跟现实差着十万八千里。

王守仁在竹林里凝神格竹子,崔燮在竹林外拿着画板、铅笔,飞快地画速写。开始时还怕有人看见,偷偷摸摸地画,后来过来看的人少了,王守仁又沉溺天人之道,不管他干什么,他就光明正大地画起了素描。

360度!大特写!守仁格竹全景全真全彩写真集!

等王圣人创建了心学,他就实名刊发这本写真,给后世中学生丰富一下守仁格竹这篇课文的内容!

连格了七日竹子后,王守仁因风寒病倒,终于悟出了圣人与常人有别,他格竹子是格不出什么天理的道理。

王状元狠骂儿子,一面又疼惜他得病,求医问药,忙得心焦神乱。李东阳也把徒弟叫过来数落:“你是他的兄长,该管的也得管着点儿他,怎么没事去看他,就不知道把他弄回屋里来呢?”

李先生可是知道他随随便便按住两个少年都不当回事的,王守仁统共也才百多斤,怎么就拉不回来了?!

崔燮深沉地叹道:“他在那里领悟天人之道,正是要格足这七天才能格出圣人的道理,我焉能拦他?恩师放心,他的病不重,身体又强健,我回头给他送些药就好了。”

他去医馆里抓了几包治风寒的药送到王守仁家,出门后抓了他二弟守俭过来,跟特务接头一样压着嗓子探问:“你兄长可悟出什么来了?”

王守俭是个老实孩子,问什么答什么:“大人何妨直接问兄长?兄长这一病,倒是收敛了不少心思,说是圣贤有分,自己格不出什么知来,恐怕无法追随朱圣人脚步,穷究天理了。”

不学朱子,那就是要自创心学了吧?

崔燮竟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喜悦,不由得微露笑意,拍了拍守俭的肩膀说:“你们大哥已经成了举人,来日更要有长进,你也得带着弟弟们好生念书,不负你家的门楣。”

说罢便飘飘而去,留给王守俭兄弟一副高深莫测的背影。

王守仁吃了格物致知的亏,老老实实闭门读书,准备来年会试,崔燮则在家里激情澎湃地完善他的《守仁格竹》写真集。谢瑛半夜过来花园找他时,看到他还在挑灯夜绘,兢兢业业地给王守仁瞳孔上高光。

连背景的竹子都是打了高光的,近景的竹叶翠杆虚影精精细细,叫人一看即知是投了不少心力的。

谢瑛自己都没得着过这么一套画集。

他从崔燮身边走过,也不说话,低头吹熄了桌上的烛火。这大冷天的,窗户都紧闭着,外头还放了草帘子,烛火一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谢瑛把他从画桌前拉起来,蹭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道:“怎么想起给王举子画像了?当初你在迁安时和王千户交好,后来又教着两个弟子,都如骨肉之亲似的,也不曾见你画过他们哪。”

他这话里醋味略浓,崔燮揉了揉鼻子,偷偷笑了笑,趁着夜色把他拉下来,也同样小声说:“我从前不是跟你说过,将来咱们在一块儿了,要告诉你我的事,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就有王伯安?

谢瑛轻笑一声,挤进官椅里问他:“以后的事不是画成图片给我看过了吗?咱们俩一块儿看的,你拉着图片一下一下地转,拉得那么快,转得好像能看清咱们俩在眼前一道慢慢变老似的。那里面还有别人么?我怎么没看见?”

他们俩的生活里没有别人,历史里可有啊。

崔燮揽着谢瑛,免得他碰着了画纸,试探着告诉他一点自己知道的历史:“我说了是以后的事,又不是光咱们俩以后的事——守仁贤弟以后是要名留青史的人,我趁他少年时多画两张,等他出名了就刊印出来,给他流传到后世去。”

谢瑛听着他略带孩子气的说法,不禁轻笑出声,也不计较他画王守仁还是王项祯了,笑着说:“我也知道以后的事,我知道崔燮贤弟以后是要名留青史的人,你何不给自己多留几幅画?”

崔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又不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就是知道,守仁贤弟、我恩师李学士、谢学士、杨侍讲他们将来是要流芳千古的名士,我却只是千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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