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636)

再算上大豆的收成……这下他再写多少万字的小论文也难冷静下来了。

他在家里打了鸡血似的列竖式算帐,家里的庄户们也打了鸡血似的,今年在崔家几处大田里都种了豆子。邻居们看得稀罕,偷偷问他家佃户,他家庄头是不是发了疯,怎么竟在好好的麦田里种起豆子了。

庄户们骄傲地说:“哪个庄头敢做这主?这是我家翰林公想出来的!他老人家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五元及第的大才子,做甚么做不成?崔家这麦田里种了豆子,不仅不伤地力,不减粮食,还能多收许多呢!”

做庄户的,吹捧起主人完全不讲道理。

这两年崔燮在乡下搞的消毒、积肥、养蚯蚓、杂交、间作……都是老庄稼把式根据他那一点点记忆试出来的,也没少失败,可在这些人口中却成了崔翰林轻摇羽扇,掏出个锦囊,就轻轻易易地让粮食增产、猪羊鸡鸭不得瘟病了。

这形象虽然像是照搬诸葛亮,可崔燮毕竟是个状元,丁忧前又当到了翰林侍讲,在百姓眼里相当有可信度。不少人见他家这样重田,也悄悄划出一小片田地,间杂着洒了些豆粒进去。

有些怕自家种不好的,还暗地里拎着鸡蛋、米粮到崔家,问他家庄户该怎么种。

这一茬春麦种下来,庄户们不仅没累瘦,还有不少长肥了的。几位庄头看在眼里,气在心间,跟崔燮当面举发了这群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

然而崔燮沉迷农科,根本不管下人,听说这事后还叫试验田里的老农到处走一圈,看看有人家种错的,都帮着纠一纠。

管事、庄头们痛心疾首,堵在他书房外头劝:“大人怎能弄点什么东西就教人!给那些相公们印书,教他们科举就罢了,这种田的本事不是得献给皇上和阁老们吗?怎能白白地叫人占了便宜去!”

一群人都仿佛化身成了纣王身边的商容、比干,谏得崔燮小论文都写不下去了,无奈地出来说了一声:“这本来就是要推广北直隶乃至周边几处布政司的东西,谁要学就叫他们学去,难不成谁还能窃了我这阁老门生的功劳安到自己身上?你们若闲得难受,就出去开几亩荒地种落藜,比在我门外堵着有些用处!”

落藜就是灰灰菜,刚下来能当野菜吃,到秋天烧成灰还能卖钱。迁安县绕程有滦河、三里河两处水脉,还不算缺水的地方,但也有大片盐碱地。北直隶大片地方都是这样的荒地,种不得粮食,唯自然生长着些耐盐碱的灰菜、蒿子,烧出来的灰雪白雪白的,能做香炉里的香灰、烧炭盆时添的炉灰,还能制碱。

锦荣堂化妆品店里卖的雪白的桃花碱块,就是庄户们农闲时淘的。

他原先都叫人买碱土提炼纯碱,如今种田种上瘾,倒想试试用落藜灰制作另一种碱块。落藜灰加水沉淀,再加些面粉搅合,就能制出比碳酸钠更白的碱块。这种碱里含的主要是碳酸钾,也能制皂、洗衣服、熬粥,但不能发面,只能和在面条里——据书上写的,掺了碱的面条味道好像不错。

要是能在这种有大片盐碱地的地方都建个纯碱加工产业,多提供些就业机会,百姓就能过好些了。

崔燮想的其实不止这些,只是知识有限、条件有限,不得不一切从简。

谁叫他一时半会儿研究不出来引水洗盐碱地,把荒地变成稻田的技术呢?更别提小冰河时期恶劣的环境、气候,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只要造不出金坷垃来,他再怎么搞粮食生产,产量仍是不够,还不如回朝之后撺掇李老师他们开海禁,从占城、安南一带买粮来。

他隔着窗子望向京城方向,叹了口气,再度提起了笔。

人一写起论文,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十月下旬,崔和给他寄信来,说是李阁老帮他选了一位致仕南京国子监祭酒谢铎家的淑女,父祖皆是名士,家法严整。不过谢家祖籍浙江温岭,谢祭酒致仕后一直在乡里办学教书,想亲眼看看这个未来孙女婿,要他到江南成亲。

王守仁就是到岳父家成亲的,崔衡也回新妇家住过两三个月,这不要紧,只要亲家人好就行了。

崔燮提笔回复了弟弟,又写信谢李东阳给他家挑了这么一门好亲事,痛快的把三弟送给了谢家。

因弘治十一年有乡试,崔和得回来赴考,两家就把婚事订在了明年八月。崔燮写信吩咐崔良栋给三弟备办聘礼,又敛了敛自己的私房,送了他几样上好的玉石、玩器,让他拿去讨好谢祭酒父子们。

这一年没有两个弟弟在身边碍事,谢瑛过来住时更方便了。他没再带谢山一道来,而是单人独骑到了迁安,又足足地在嘉祥屯消磨了五天。元宵夜里,他明着出去观灯,晚上院子里没人了,就带着七八盏灯笼回到崔燮房里,偷着在屋里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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