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741)

他闭着眼把这建议提上去了,这回却不再说是神仙教的,只说是家里常食乳品,曾见来卖牛奶的回回人臂上生了极似天花的痘疱,人却精神健旺。前些日子听邻居谢镇抚说到许多锦衣卫争种人痘,想起此事,打听得他家绝少出痘,便疑心此痘与彼痘有关。

若能使医官证实,那出洋的官人们种着就更安全了,免得令使节不死国事,而死于疾患之下。

天子喟叹道:“若真能有用,亦是救万千生民之术。高大伴记下此事,回头便叫人找来染痘之牛,令太医试种。”

朝议结束后,崔燮的顶头上司张尚书倒特意找上他,同路而行了一阵子,低声问道:“你当真是得祖先梦授海图的?不是少年时拜了老神仙为师?”

不是,张国丈这说法比他的托梦还经不起推敲,怎么礼部尚书也能信?

就是真有神仙降世,也得找个气派名山,景致好的洞府,不能甘心当个迁安县嘉祥屯外小山包坟圈子神吧?

他断然摇头:“实不曾有这等遇合。我若能遇着神仙,早就学道术去了,到时候‘跨虎登山随地走,三山五岳任逍遥’,岂不比做官安乐?”

罢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赏赐日本国主的事也交你一并处置了。

张尚书微微一笑,洒然而去。出得长安左门后,李老师过来寻他,也问了问他那祖先托梦是怎么回事,当年他在家乡究竟遇没遇上什么奇人。

崔燮苦笑道:“恩师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能不知道我遇没过仙?我若真能沾上仙气儿,先就得求神仙点化我一副比兆先师弟更好的诗心,写他千八百首名诗。这图实不知怎么生到我心中的,我倒觉着不是我一介凡人能有仙缘,定是大明国运当兴,或是新大陆土人盼着天恩惠泽,引动神人怜惜,才借我的手献上海图。”

他双眼晶晶亮地看向李东阳,试图显示自己的诚意。李老师想起他送给自己和家里两个儿子的诗,沉默了一阵,竟觉着他说得十分有道理。

也许就是大明当兴,上苍才除了汪直、万贵妃、梁芳、韦兴、纸糊三阁老……又降下仁厚圣明的天子与聪明仁孝的太子。如今朝堂上英材济济,哪个不是天资纵横之辈?连锦衣卫里都出了个仁厚的谢指挥管束他们,不仅不再诬害仁人志士,反倒救护了不少正人君子。

上苍已降下这许多正臣来辅佐大明天子,再降一个崔燮,也不是什么可怪之事。

他放开心中疑虑,含笑吩咐弟子:“出海的事你若记得就多上疏,若不记得,就交水师筹备,尽心即可,不必勉强。以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多提仙人——将来史书上不记你如何为国尽忠,只记些遇仙记之类的奇闻逸事,名声也不好听。”

崔燮现在是怕人扒皮,史书上就不怕了,别人不扒他自己还要扒呢。不过他对着老师还是一副好学生相,领了教诲,便兢兢业业地回去拟敕书、赏赐单去了。

出海的事又准备了一年余,直到弘治二十五年,这趟大事才得正式启动。

这一趟去得声势烈烈,船队本身就已有三十余条九丈长的大船,还有十数条先行遣到日本国为船队准备淡水和食物的小船。从中国沿海到日本的海寇势力为之一清。知事的都窝在岛上不敢出来,偶有企图仗着船只体型小、转寰迅捷来抢掠一把的倭船,隔着数里便被船上固定的铜炮打烂。

明使登上日本,先封赐了陆奥藩守——如今日本大幕府将军是足利义重,但他既不是国主,又没向大明请过封贡,礼部是不把他计在正经官员中的。

眼下是忙着去新大陆,没空理他们,待船队平安归来,天皇再送个衣带书什么的求宗主国救援,他们还待给日本国主清君侧呢。

遣日使团在津轻海峡附近修筑码头,收集饮水、食物,询问外海季风、洋流等项,以备新大陆使节参详。五月间,由三十余条按着西方货船优点改造过的新船结队通过津轻海峡,乘环太平洋黑潮驶往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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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却是过了两年多才回来。

去时文人白皙文弱,武人光鲜俊秀,回来时却都比去时黑了不少。随船带回来数十名穿着大明衣冠的黑肤土人,混在他们当中,一眼竟看不出不是本国之类。

崔燮带着礼部官员到城外迎他们回来,众人见了那些土司使者,颇有些吃惊,都问他们这些人是当地土人还是早先移居过去的中国侨民。

主持赐封的礼部主事聂贤笑道:“不是咱们中国人。有许多正是当地土司的子弟,还有几名年长的是南边一个蕃国的耆老。”

他一一介绍了来朝之使的名字,出身部族,又交代道:“我们先在北大陆中部下船,沿海岸一路南下,先见的都是贫寒小部,到南边儿天气越热,所见的土人部也越富裕,才知道当地土民也有建国建城的。不过他们那里只有玉米,不生麦稻;没有马匹,穷的部落逐野牛而生,富的则养的是种又似羊又似驴的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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