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192)

尉迟骄阳当然不会是因为分隔太久了而相思入骨,只是那个身高稍微抽高了些,肤色变得健康了些,看起来更有力量了些的少年,举手投足间那无形中产生的威严与不可侵犯令他稍稍侧目。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又变了。

小皇帝则一脸不明就里地看着那个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的男人,在军营里染上的那点流氓属性顿时洞开,笑嘻嘻地勾过大将军的脖子,暧昧的气息喷吐在男子耳边,因身高的问题,他稍微踮起了脚,身子略有颤动……

而再加上他身上深灰色的铠甲还未脱下,简单挽起的发髻垂了几缕发丝下来,冰冷的铁器触碰到温热的脖颈,比起之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比起那时少年身穿的单薄儒衫,这个画面更加的令人血脉贲张。

化名于帆的小将语音含笑,在耳侧说,“如何?末将对将军可是一片忠心,天地可表啊……”

尉迟骄阳的喉结也动了动,但跟之前小皇帝的心态完全不同。

“你不会真的还想要上战场吧?”尉迟骄阳冷笑道。

“当然不会,朕明白自己的使命,最多也就混在你的地盘上领略一下将军的治军有道而已……”小皇帝回答得理所当然。

然后,心中既有种释然,又多了几分遗憾。

尉迟骄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产生如此情绪,当下他又冷了冷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扳过小皇帝搂着他脖子的手——给了再度翘家撒野到他地盘上的慕帝陛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啊啊啊啊——!!!”

周遭巡逻的士兵无不目瞪口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主帅的帐篷,接着各自忙活自己的工作,当做没听到那声惨绝人寰的呼叫。

一手挖了块药膏,一手忐忑地在光滑的皮肤上涂抹开,姚铭忍着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想专心却又专心不了地抖着手,上药。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小皇帝本着军营里耳濡目染的习惯吼了一嗓子,姚铭的手直接就缩了回去。

趴在床上的小皇帝欲哭无泪,他被尉迟骄阳那一摔,摔到了最难以启齿的地方——屁股。

一拐一拐地拖着看起来被人狠狠操弄过实际上是被人摔打过的疲累身体直接摸到了使官的帐篷,小皇帝利落地把肖白和不闻不问推了出去,既然他都站在尉迟骄阳的面前了,就没想着自己还能回到新兵的那个帐篷里。

把肖白他们赶走后,小皇帝二话不说就除下了铠甲,恨恨地瞪了眼看起来坚硬实则没有特别掩护效果的次等品,接着脱了亵裤,爬到床上。

先时姚铭还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但看到了小皇帝屁股上那骇人的淤青时,忙翻箱倒柜地找起伤药来了。

“陛、陛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姚铭战战兢兢,手抖个不停。

“还有谁敢这么摔朕!”小皇帝捏起拳头愤愤不平,“仗着力气大,比朕高,朕不小心分了下神,下手就这么狠……你等着尉迟骄阳,这个仇朕非报不可!”

“怎么报?”

“把他背后的文官全挖过来,让他军营里的兵全臣服于朕……”说着,小皇帝愣愣地回过了头。

姚铭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缩到最小,他捧着那盒伤药把头埋得很低很低,而坐在床沿用手细细抹开那层冰凉膏药的温热的手,则属于另一个人。

尉迟骄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说啊,怎么不说了?”

——至此,小皇帝在尉迟骄阳心中文雅柔弱的形象全面崩溃,只有相望无言,一个饶有兴致,一个内心流泪。

“你个混蛋……”小皇帝默默地扯过被子把头埋在里面,心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没骂过混蛋了,居然还有机会再次用上这个词汇,“野蛮,粗暴,不讲理,太乱来了!”

尉迟骄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在揉药膏的时候加了几分力。

“你公报私仇!”小皇帝又叫道。

“……你不也盘算着挖我的墙角,一报还一报,很公平嘛。”到了尉迟骄阳的地盘上,面对这个在军中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本质上是另外一个境界的老奸巨猾,小皇帝这在新兵营才混了两个月的菜鸟完全不是对手。

尉迟骄阳挑了挑眉,“本以为你能再长进些,结果还是那么娇气。”

娇气……

小皇帝掀开被子忿忿地瞪了眼尉迟骄阳,就算他看不到,也能感觉得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疼着的伤到底有多可怕,他那一摔换成了不闻不问也不可能半点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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