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璧(76)

他无奈之下,只好暂且找个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人多杂乱,只在客厅烧一盆火,给来往的行人歇脚。他进客栈前抖落了身上雪花,掀了帘子,便感到一阵暖风扑面,令他浑身一暖。

此时等着渡江的客人已将客厅挤满,不少人在闲谈,谈得还是江湖中事。店小二甚是知趣地迎上前来问道:「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有房么?」

「有有有。」店小二十分热情,「本店刚好还有一间天字房,小的带您去看看?」

难道这间偏僻的客栈竟然也住满了人?岑渊扫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顿时畏缩了一下,结巴道:「本店……本店总共只有一间上房,就在二楼往东,只是单间费炭,住一天要三两银子,客官能不能……能不能先付了?」

三两银子的确是贵了些了但此时天寒地冻,外面尽是大雪纷飞,难以再去找住处。

他掌中握着剑,一看就知是江湖中人,即使这家是黑店,也不敢贸然向他下手。

他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五两左右,抛给店小二:「先住一晚,若是明天过不了河再说。给我端写热菜热饭进来。」

店小二眉开眼笑,连连应是,吆喝了一声,让厨房上菜,随即引他到二楼去。

这家客栈半新不旧,楼上有不少房间,但店小二一口咬定说那些房间漏风潮湿,而且又是冬天,客栈没有多少余炭,只能打扫出了两间房招待客人,大部分得客人耐不得严寒,又出不起火耗。都会在大堂坐一晚上。

以他此时内力,其实也不需要烤火,但这家店明显有问题,他也不想被对方知道他有武功在身,于是没说什么。

店小二开了锁,推开房门,里面的房间很是宽敞,桌椅被枕居然都是簇新的。

岑渊随手将包袱放在桌上。店小二也没多看一眼,招呼了他一句,随即拿了炭盆到楼下烧。过不多时,便有热汤饭送上来,甚至还有一壶酒。

「我好像刚才没有叫酒。」

店小二干笑道:「这是我们东家送的,刚烫好了给客官暖身。」

「那就多谢你们东家了。」

他倒了些酒在杯子里闻了闻,并无异味,又拿了银针试过,没有变色,却也不敢放心。

这家店十分古怪,他只在此住一宿便可,茶水却是不能多用了。

检视过床铺并无异状,他才躺倒在床上,闭上双目。

这一觉竟是十分困倦,明明打算只闭目养神,谁知竟是立时睡了过去。

猛然间惊醒时,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眼前已被人用黑布蒙住。他刚要坐起,已被人用刀背按在咽喉处。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的银钱都放在何处?银票呢?」

这里果然是间黑店?

岑渊心下一惊,不由得十分后悔。自以为事老江湖了,却没想到仍然着了人家的道。想必以前出门都有同伴,此次独行,却是过于托大了。早知如此,宁可睡在雪地上也不能任意投宿。他原本也能吃得了苦的,想必是年纪渐长,身体不如当年,越发眷恋看似安全的地方。他却不知他身体时常会感到酸痛是因为当年在地牢落下的病症,每到寒冬腊月,走路时都会感觉骨骼发出响声。不过这症状极轻,他也没太注意。

他双臂挣了挣,却是被绳索缚在身后,那绳索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是坚硬至极。

「英雄且慢动手。」他苦笑了一下,回道,「若是英雄能解开我心中疑惑,我身上所有东西,都任由阁下取去。」

「什么疑惑?」这声音粗嘎难听之至,令人听了一次,便不想再听。

「我是如何中的毒?这绳索又是何物所制?」

一声低沉生硬的冷笑,这人慢慢地道:「若是告诉了你,就不能留你性命了。你当真想知道?」

岑渊心知这迷药必定十分昂贵,想必自己衣裳奢华,所以被人看在了眼中,又岂知他身上统共不过一些散碎银子。这些年做这个副庄主,他一点家业也没攒下,去到南方以后做何营生,还得容后再说。若是这人知道自己没有银票,只怕不能留自己性命。

或许是他命运乖舛,只有留在仿佛煞星一般得商奕庭身边时才能平安,每次离开他时,都会有劫难。

只怕这一次是死劫了。

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最终只留下悔意。后悔自己对商奕庭不能更容忍一些,也不至于此时死了,商奕庭也不知、

若是透露自己身份,这人恐怕不敢放他,得罪浩然山庄这么一个大敌。自己尸骨无存都有可能。

他沉默半晌,才道:「阁下既然不肯说,那便容我猜一猜。这迷药无色无味,放在炭火中,绳索是天蚕丝织成,是么?阁下如此身家,理应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大盗,却不知尊驾是谁?在下并无余钱,所有的银子都在包袱里,总共只剩下四十多两,阁下若是想要,尽可拿去。只是少了些,恐阁下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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