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虽说期望不大,可心底依旧不免有些失望。
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说他的祖父果然还是那个模样,得拿点实质性的好处,或者捏上把柄才会配合。
不过今日,他放弃了威逼利诱,决定走京兆府那条路子。
“您好好歇吧,把药喝了,乖乖配合太医,早些康复。身体是自己的,命也是,若是不痛快,折腾他人也比为难自己要好吧?”
贺惜朝站起来,轻声一劝,接着叩了叩手。
“在下告辞,魏国公保重。”
贺惜朝走了。
他求人的态度跟水一样,清清淡淡,并不黏腻。
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开口恳求,用眼泪和下跪来磨得那份心软。
魏国公虽然卧病在床,国公府也不见客,可他并没有与外界隔离,如此大的事情,他一直都关注着。
事情演变到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贺府除名这件事,背后在推波助澜的,与其中谋利的都纷纷参与其中。
贺惜朝一个不好,就能跌下悬崖,毁于一旦。
魏国公知道凭他的本事定然有其他化解的法子,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言论的风口之中。
除名前后,贺惜朝至始至终占据着道德的高处,只需有人撕开那不能宣之于口的真相,自由旁人为他鸣冤喊不平。
可终究没有一个人比魏国公自己站出来承认贺家的自私自利,更能衬托贺惜朝的大公无私。
魏国公觉得此刻自己有些疯了。
“国公爷,祖姑奶奶想要见您。”贺祥送贺惜朝离开,回来后对靠在床头怔怔出神的魏国公道。
闻言魏国公闭了闭眼睛,然后道:“扶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的人不出现日子照样过,可来了之后又走,却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魏国公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此。
第217章 事实真相
帝王给了三日期限, 今日便是三司结案。
一大清早,在府里躲了四天的英王破天荒地穿着蟒袍出现在宫门口, 一路接受着朝臣问候走进泰和殿。
萧奕瞧着萧弘前呼后拥的模样,不免心有嫉妒道:“大哥的伤好得可真快, 前几日弟弟探望还不能见人呢。”
萧弘叹了一声, 抬头看了看这高耸的大殿, 感慨道:“哪儿能等好利索, 太医是让为兄再多休养几日,可我这身在府里,心在朝堂,忧国忧民, 实在挂念不已啊!唉,为兄得父皇信重, 即将腆居太子之位, 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在府中无所事事地养伤,这肩上的担子啊……大奕儿,你是体会不到的!”
萧弘情深意切地拍了拍萧奕的肩膀,将最后一句咬得特别重。
萧奕的额头瞬间拧出一个井字, 非常想糊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哥一脸。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 他只能努力压下这股冲动,这才没以下犯上。
萧弘欣赏了一会儿萧奕那差点憋出内伤的表情, 似乎抚平了一大早从被窝里爬起来,冒着冷风呼呼来上朝的伤痛,这才哼哼了两声放过了他。
接着回头一看, 见萧铭虚虚地给他行了一礼:“大哥。”
大概是不想跟萧奕一样被奚落,这态度很是恭敬。
萧弘微微一笑:“小铭儿看着就谦虚,招人喜欢。”
“多谢大哥廖赞。”
萧弘于是回手扯了萧奕一把。
萧奕一扭身就挣脱了,不高兴地问:“干嘛?”
萧弘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我说大奕儿,学着人小铭儿一点,别傻乎乎地自个儿冲上去得罪人,手底下养的又不是废物,不会学着人家暗搓搓地使坏啊?”
此言一出,萧铭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他问:“大哥何出此言?”
萧弘乐呵呵一笑:“郑伯通那厮上蹿下跳,不遗余力地给我家惜朝抹黑,哥哥我不是眼瞎了。”
萧奕一听脸上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萧铭抿了抿唇道:“大哥怕是误会了,他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这人迂腐无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岂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萧弘扬了扬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端州的那空缺不是你特意给他留着。”
萧铭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萧奕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我说贺惜朝就是被除名也跟他没关系,贺家姻亲都没跳呢,他倒是先蹦起来了,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原来早就打定了主意,京城混不下去,就躲地方上呀!我说三弟,这你就不厚道了吧。”
萧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自觉做的隐秘,从来没直接沾手,都是随口一句,旁人领悟去做的。可没想到萧弘直接就按到他头上。
萧铭沉了沉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贺惜朝的事,弟弟不过旁观而已。大哥看重他,维护他,可也不要牵扯到无辜旁人,毕竟他这么做,本就让人诟病,有人看不过去,思及自身,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