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瑶有些茫然：

“啊……这个时候还能去哪里玩吗？”

傅修远拖长了音调，故意逗他：

“都不知道要去哪里，都敢凌晨上别人的车，不怕我把你偷走吗？”

牧瑶嘿嘿笑，不回答。

傅修远看她笑，就不舍得逗了，只说：

“可以去附近的广场，有凌晨倒数，还有很多小吃零食，还有表演。”

牧瑶点点头：

“可以啊，你推荐的都挺好的。”

傅修远嘴角又扬起微笑。

他孤独跨过无数个年，今夜却因为有了她，察觉了自己有多渴望人群。

今晚路上并不空旷，反而车流如梭。两人到了商场，一头钻进热闹欢欣的人群里。

街上有人卖糖葫芦，牧瑶自己掏钱，去买了两根，傅修远一根红豆的，自己一根水果的。

两个人各自拿着糖葫芦，小口小口的吃着，走在半路上，看见路边有人在唱歌。

站着听到歌曲结束，傅修远忽然上前，跟歌手说了几句话，拿过话筒。

牧瑶心头荡漾，有一种奇怪的温软，攥住她的心脏。

傅修远站在话筒前，依然戴着口罩和墨镜，其实看不清楚眼神。

但牧瑶清楚地知道，他在看自己，口罩下的唇，也在微笑。

“这首歌，送给我的菠萝小姐，希望她能天天开心。”

傅修远说完，开始清唱。

他的声线华丽如丝绒，哼唱声中，传递出无限的温柔，熏熏欲醉的音调流淌在耳际。

他唱的是一首英文歌，牧瑶没有听过，只偶尔听得清几个单词，但歌曲中温柔缱绻的意味，却十分明显，让她沉浸其中。

不少人围上来，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这位歌手的身份。

“没见过哪个街头歌手有这么帅的啊……而且他装备好齐全，脸挡得好严实……”

“他刚才说什么，菠萝小姐？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真的是明星吧？反正我先录下来再说。”

“声音也很耳熟啊……”

傅修远唱完，一路盯着她，从简陋的舞台上走下来，走到牧瑶身边，看着她笑。

牧瑶还没来得及夸奖他，忽听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

“是傅修远！傅修远啊啊啊！”

牧瑶惊讶，感觉自己的手一下子被傅修远紧紧握住。

然后，她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

“跑！”

她被傅修远抓着手，从人群中快步跑开，无数粉丝尖叫着蜂拥而来，跟在她们身后大叫：

“啊啊啊啊傅修远啊啊啊啊！求签名合影啊啊啊啊！”

“呜呜呜绝世帅哥！我死了！新年快乐啊啊啊啊！”

牧瑶心脏激烈狂跳，不知是跑的太快，还是情况太刺激，怕被发现，心脏的砰咚声简直炸裂在耳边。

可她抬起眼，总能看到傅修远，坚实的后背，温暖的大手，把自己的手包裹在其中，轻轻拽着。

身边是尖叫声，呼呼的风声，还有不断掠过的各种明亮闪光的店铺大门……

整个场景，牧瑶觉得如在梦中，太过梦幻了。

后来，不知跑到哪里，尖叫声和追赶的人群都消失了，傅修远这才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他转头看牧瑶，见牧瑶也跑得脸都红了，连忙把牧瑶的围巾解下来，用手给她扇风。

“对不起啊，不能再逛街了，都是我的错。”

傅修远主动低头，承认错误。

牧瑶也在大喘气，这么跑了一趟，她额角都出了汗，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

“没事，我觉得很好玩啊，我都好久没有这么用力地跑过了。”

这让她想起以前上学时候，青春期的大家总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夜跑，自由又简单。

但今夜，这种奔跑似乎又带了其他的意味。

她不敢再多想，脸颊红扑扑的，心脏跳得快到难受。

“我也觉得……”

傅修远朝牧瑶贴近了，夜风将他身上的清新气息，带到牧瑶身边。

牧瑶心跳地更快了。

傅修远就贴在她耳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被他说的充满了梦幻般的诱惑力：

“很好玩。”

牧瑶被送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半路上，她问傅修远，刚才唱的那首歌是什么，傅修远却淡淡一笑：

“以后你就知道了。”

牧瑶十分郁闷，上床后，脑海里还是那首歌的旋律，还有午夜奔跑时，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

那时候的感觉，是极端的自由，更是两个人一起，逃离全世界的叛逆。

哪怕她现在是明星，以前也还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也喜欢逛街、吃糖葫芦、听路人唱歌，而不被人围观。

想必傅修远也是这样想的吧……就算明知道有暴露身份的风险，他也要在路边为自己唱一首歌，一首那样温柔又甜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