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10)

后来他跟我说,本来他只是觉得好男不跟女斗,要表现的有风度一点。没想到我那么不讲理,正要发火,我就钻进他怀里了。他这人使剑耍拳都没问题,就是对贴身肉搏没办法。尤其是钻进怀里乱拱的,除了叹气投降就没辙了。

那天晚上最后结果还不错,我抱着大火炉香喷喷的睡了一觉,而他也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是不能惹的。

男人,特指成熟的男人,都是这么养成的。在女人的泪水和撒娇中,打落牙和血吞,明白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第二天天不亮,他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我看着他留下的内衣和袜子,琢磨着自己应该尽一下为人妻的义务,顺便上街了解一下行情。包袱里有他留下的碎银子,收拾妥当,挽上头发,顶着一张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蜡黄的脸走街串巷,补充了一些布料衣物。

东市的栅栏上贴着一张布告,许多人围在那里看。我好奇的走过去,发现是一张悬赏通缉令。但是那张贼头的漫画头像似乎有些眼熟。

“兹有江洋大盗洛玉箫,夜闯百姓之家,偷盗不成反伤人性命,并劫走良家女子。现悬赏通缉,有知情举报者,赏银三千两。”

洛玉箫?我终于明白这幅画哪里不对劲了:我家老头的脸上有一道大疤,这上面没有。你看他们画的,文文弱弱的哪里像个杀手呢!

旁边还有人议论:“你知道劫的是谁吗?杨大将军的夫人,礼部尚书的女儿!”

“哟,这么大的官儿啊!不过那将军府戒备森严的,怎么就把老婆丢了?”

“所以说啊,两家都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又不能说出去,只好这么模棱两可的写。我看这女子就算就回来也活不下去,都三天了,还不被糟蹋了。”

我心有戚戚:原来三天了,而且真的被“糟蹋”了。哎,真可怜!

晚上回来,这家伙带着一身廉价的脂粉香。一边脱衣服一边抱怨:“什么烂货,竟往那地方跑,快熏死我了!”

“啊?什么地方啊?”接过他的衣服,看他照例要烫脚。

“春香院!要不是看在价码合适,我才懒得接呢!”

“你去春香院接客?”我故意曲解他的话。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有种叫做“得意”的东西。我摆出不在乎的样子,转身去挂衣服。就听见他在我身后说:“我一个大男人接什么客。他们接我还差不多!”

“哼,嫖妓也要价码合适啊?”我继续往下说,实在太好奇他每天出去做什么了,“不知道你这么心疼咱家的钱!”侧身在他脸上亲了亲,换来某人眼神呆滞五秒钟。

“去去去,别整这些。”他擦擦脸,又擦擦脚,交了底:“我接了一个活儿,这两天都在探路。”

我知道他真的接生意了——杀人的生意。下意识的想躲开,便道:“对了,我今天看见通缉你的布告了。”

“哦?画的好看吗?”他满不在乎。

“不好看!”我应道,脱去衣服,钻进被窝,紧紧的抱住他。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那是杨不愁画的。”他说:“他大概看到一些。”

“嗯!”我闷闷的哼了一声,抱的更紧了:“你还能活多久?我不想当寡妇。”

“……”

他出人意料的沉默着,然后抚着我的后背说:“不会的。你这种女人贪生怕死,男人吓唬一下就服软了。我可不能让你给我戴帽子,当然要死在你后头看好你!”

我的鼻子有点酸,哼哼叽叽的说:“那你可要看好了!”

胸膛传来浑厚的声音,有节奏的震动起来,他笑着说:“小不要脸!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妖精!”顿了顿才似有感慨的说道:“放心,这一票做完我们就远走高飞。找个清静的地方,买几块地生一堆娃娃。你要是不愿意生,就让别人生——哎哟,你掐我干什么!”

借着黑暗,我翻着白眼。傻子才告诉你为什么掐呢!

以后,只要你敢提,我就敢掐。非用巴普洛夫定律训练的你一想起“纳妾”就浑身难受!

等了一会儿,听动静似乎没有睡着,我想起一件事:“你很有钱吗?”

“嗯,挣了些。”他的声音有些犹豫,“嗯……你知道我怎么娶的你吗?”

我想了想,猜测着说:“上官飞花雇的你?”

“咦?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打了个哈欠,“她很自信的说我不会有机会和她争,我就怀疑她有什么想法。不过再往下就是猜的了。对了,我不明白第一天你就有机会带走我,为什么要等到第二天?”

他说:“本来她是买我杀了你——”

激灵灵,我身子一抖。他的手胡乱的呼啦一把我的背,那里有成片的鸡皮疙瘩:“幸好我被你的美色打动,临时决定带你走。结果被杨不愁发现,才交得手。他的身手不错,人也磊落,我不想找他的麻烦。第二天我就去上官家,和她爹商量不杀你,改成带你走。他们不仅同意了,还给我做好了通关文书,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带着一个大活人离开京城的!不过,说实话,看你为我守身如玉拒绝杨不愁,我还是很高兴。你这女人倔起来也还行!”即使黑灯瞎火,我也可以描画出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自大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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