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16)

“婆婆,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我口气僵硬起来,心情非常的不好,“我已经非常非常的烦了,不介意一错再错!”

“夫人的这份脾气可以向将军或者其他什么人发,老身只是秉公办事。”老婆婆的嘴脸比我还硬。

我想了想,转身坐在椅子上,两腿大大的分开,身下传来花蕊绽开的细微感觉。不耐烦的说:“要检查就检查吧,不过,早死晚死没有什么差别!”

手已经抓住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只要她赶来,我就砸死她!

她犹豫了一下,福了福身子道:“老身会禀明将军的,请夫人保重!”

屋里空无一人时,我才发现这里到处弥漫了水汽,一股窒息扑面而来。

杨不愁是第二天晚上来的,我还没有睡,但也没醒着。靠着软榻,看着夜空发呆。门响了,他进来,坐在绣墩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如果把温婆换成洛玉箫事情可能就不一样。”明明是指责,他却说的像是陈述句,没有任何情绪。

我研究的看着这个男人,想起纪青月的话:他的心里只有天下,只有边关,只有黎庶……

如果纪青月没有回来,也许我还可以发挥一下政治上的制衡作用,保住一条小命?

“也许吧。”我知道纪青月回来了,而且还钟情于他。那个女人有她的自尊,她想正大光明的嫁给杨不愁,不愿意偷偷摸摸张冠李戴。所以我还是没有出路,“我已经后悔了。”

杨不愁眼睛眯了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有我不懂的东西,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他的不耐烦。然后就听见他说:“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在家好好待着。我会加派人手负责你的安全,你还是杨府的纪夫人。”

就这样?我猜着这个男人大概认为死一个再娶一个名声不好也麻烦,所以就——“认了”?

呵呵,那我算什么?我倒宁愿看到他怒发冲冠,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那样我还有点存在感!

“你要干嘛?”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把一块白布铺在床上,然后宽衣解带。

他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过来!”

“我不舒服!”我再次声明。看他皱起眉头,赶紧补充:“上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

他的左眼眯了起来,想了想说道:“也好,我也正好省事。你睡过来吧,我不碰你。明早在这块帕子上落块红。”

哦,原来是为了证实我的清白。温婆大概是自己人,他当然要知道真相。但是这个真相要不要外露就由他选择了,今晚他来这里,大概已经想好了。

我猜测着,那个温婆兴许已经“寿终正寝”了。心里有些恶意的快感。

正要和衣上床,他却命令道:“脱了!”

是了,有丫鬟回来伺候的,不能让别人看穿。这个杨不愁还真是煞费苦心。

又是大被同眠,心情却截然不同。古人的脱了,和现代人不同。最后总是穿着一身中衣,仿佛现在的睡衣。

我的手脚依然冰凉,心——更凉。

背对背,中间宽宽的,一夜相安无事。

突然想起一句歌词:一张双人床中间隔了一个海。我是太平洋,是宇宙,毫无边际,对岸无人……

落红很容易,第二天早上,我刺破手指冒充了一下,便交了差。随后“贺客”盈门,纪府的人接踵而至,无不与我抱头痛哭。杨不愁始终在旁边作陪,我只听见人们总说:“万幸啊,万幸!”

纪青月走到我的面前,神色疲惫而憔悴,好像被劫得是她不是我。也许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恭喜妹妹安然无恙,请妹妹保重。”

我点点头:“多谢姐姐。”

这时,就听纪大人说道:“贤婿,她们姐妹也久未见面了。不如就让青月多留几日,叙叙旧吧!”

“那是自然。”杨不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纪青月的脸色也亮了起来,我木然的坐着。想着以后就这样生活下去吗?不停地做着玩偶,不停的被人利用着,等到有一天没用了,用旧了,便抛到垃圾堆里?

送走众人,我借口休息,屏退左右,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头上是高高的房梁,中间横着一根粗壮结实的木头,随便找个结实点的绳子,往上一搭,这种半死不活的日子就可以结束。来的时候还担心要死,现在看来若是能死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算算日子,明天应该是洛玉箫投案自首的日子,难怪纪青月匆匆离开。外面秋高气爽,金菊盛开,我突然想到:洛玉箫如果杀人罪名成立,按照秋后问斩的惯例,几乎不用等就可以执行了。相当于斩立决啊!难怪他有那样的话,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唉,虽然他对不起我,可是对纪青月那是没得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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