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害人不浅(109)

采白深深的叩头,道:“爱屋及乌。便为了卢婕妤的姓氏与模样,陛下也多垂怜她一份吧。”

作者有话要说:……真不容易啊这章卡的。终于揭开了。

正文 52明月(五)

含水殿在太液池中央的湖心岛上,只一座曲桥连接,轻易便能隔断。兼是夏季避暑的去处,便尤其的僻冷寒凉。

阿客骤然被软禁在这岛上,仓促之下也不及部署。只托了萧雁娘,好歹将葛覃留在蓬莱殿中。她亦不及传信给卢毅,只希望他能耐心分析事态,自保之余,能对她略作施救。

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她被发配,陷害她的人必然会趁机要她的命。她在含水殿不会太好过,多待一天都可能会出事。也唯有指望苏秉正能尽快回心转意。

任人宰割的日子总是难熬的。岛上宫女多少粗使杂役,也显然有人打过招呼了,对阿客一行十分的粗鲁和怠慢。眼神里就透着宰割牲畜般的阴狠和算计。幸而阿客自幼便见多了迎高踩低的泼妇豪奴,能拿捏住气势,芣苡也够泼辣和壮实,才勉强能够自保。可她毕竟是为人所囚,时日久了,还是要被鱼肉的。

外间草木萌发,岛上却还没有融暖的迹象。宫殿旷了一个冬季,干冷蒙尘。夜间风穿枯木,那呜咽幽怨之声便不绝于耳。阿客便拉了芣苡与她同睡。阴寒沁骨的时候,两个人就瑟缩着聊聊天。

人说由奢入俭难,芣苡却比她想的更能适应这里的苦寒。简直称得上甘贫乐道了。

“倒是想起当年了。”她这么说,“这些人再横,可比得过夫人吗?”

卢佳音继母不慈,这件事阿客从卢毅口中听说过。甚至卢三娘也抱怨过许多次,可芣苡几乎绝口不提。从她口中套句话有多难?谁知这会儿她竟主动说起来了。

阿客便道,“当年确实艰难。可不知怎么的,回想起来,却觉得这辈子竟只有那个时候可堪怀念。”

芣苡就安静下来。许久才轻声道,“娘子后悔入宫吗?”

阿客道,“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反倒是你,后悔随我进来吗?”

芣苡摇了摇头,道:“二娘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没什么可后悔的。”

阿客便道:“如今你跟我一道被囚禁在这种地方,便不问我因何获罪的吗?”

芣苡避开了她的目光,道:“二娘子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我只需等着便是。”

阿客叹了口气,“我却希望你问一问。”片刻后又说,“你……可还记得梁孟庸?”她便觉出芣苡气息一窒。虽已料到那折子上所说大半属实,这回应还是令她心底猛的一沉。她接着说,“他死了。”

芣苡许久都没有声音。待听到她轻轻吸了吸鼻子,阿客才知道她竟是哭了。便道,“你哭什么?”

芣苡道,“二娘子不能哭,我替您哭。”

那寒气渗得阿客骨头疼,她抱着膝盖坐起来,往床角靠了靠,“你这一哭,我便死有余辜了……”芣苡忙收了声,望着阿客,阿客便说,“……你可还记得我有一枚白玉葫芦,上雕着梵文的大悲咒?”

芣苡愣了一愣,见阿客凝望着她,显然是非要逼出答案来的,才低垂了头,道:“是婢子带进来的,原本觉得是件念想……”

“是他雕的那件?”

芣苡垂眸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真的是卢佳音的东西——原来那折子上暗示的,悉数是真的。梁孟庸便是良哥儿,而卢佳音倾心于他。

一时阿客竟连试探下去的决心都动摇了。她沉默了许久,才又说道,“……他原本是废太子后裔,年前叛乱,被诛杀了。”

芣苡一时未能回过神来,只瞪大了眼睛望着阿客。待回味过来,几次张嘴想应话,竟都不知该说什么。到最后也只喃喃道,“废……废太子,是那个废太子?可,可……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又语无伦次道,“总觉得他气度不俗,可也……”极后来才渐渐觉出害怕来,一时攥着阿客的手,手指颤抖着冰寒下来,话语却条理了,“……娘子是被牵连了,对吗?”

她的反应不像作假,阿客才能略略松一口气——至少卢佳音该没有与良哥儿私下勾连,该不知道他会谋反。

“也还没到那般地步。”她只这么说,“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十有□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阿兄不还没受牵连吗?”

心里却明白,纵然卢佳音不曾参与良哥儿的谋反,苏秉正也并不曾冤枉了她。这一遭她只怕再难翻身了。

阿客骤然被软禁在这岛上,宫中一片哗然。

事情过去许多日,乾德殿宫人们的戒备才稍稍松懈下来。王夕月费尽了功夫,终于套出只言片语来。到此刻她再迟钝也明白,自己被人给利用了。早有人布了一大盘棋等着卢佳音,却不自己去下。而是利用她对卢佳音的介怀,送了个破绽来引诱着她来出手,勾连出随后一环扣一环的陷阱抑或真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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