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上错床/奈何跳错墙(67)

沉思甚久,天色已从骤黑转为天白,何云炙穿戴整齐走出房门,神色带出几分凝重,他吸进清晰的空气,当下做出个欠妥的决定,虽身为朝廷之人不应如此断案。

刘知县听下人说何云炙等候多时,急忙穿好官服夺门而出,见何云炙脸色甚差关切道,“何公子这么早便起身了?病情可有好转?”

“无大碍” 何云炙浅笑相迎,“何某改变注意不去公堂审案了”

“哦,为何?”刘知县一无所解。

何云炙展颜,“何某有话要对刘知县私下讲”

刘知县不知所云的吱唔道,“请何公子在厅堂小坐片刻,老夫即刻过去”

何云炙随下人走进厅内,顿感一阵头疼欲裂的卧在椅子上,他用手肘支撑额头,体内似乎有股寒气流窜,令人呼吸压抑,病来如山倒果真不假。

刘知县紧跟两步上前搀扶,焦急道,“何公子若体力不支还是先回放歇息吧,有何话你我改日在谈如何?”

何云炙闭起眼一摆手,“早说早完,何某有要事在身,那盗贼何某已知是谁,刘知县听后请先保持冷静,有何异议也等何某说完。”

刘知县一听那猖狂的盗贼已有了下落,喜形于色的亮了眼珠,“哦?何公子请讲,老夫洗耳恭听便是!”

何云炙闷咳一声,抿口茶缓道,“是,咳……知县千金刘紫璃……咳咳……”

“你说谁?老夫小女是盗贼?!”刘知县腮帮僵持,敛笑微怒的冷哼一声,“老夫小女一不习武二不结交三教九流,自小知书达理性子内敛温顺,何公子是在与老夫说笑吗?!”

何云炙早料刘知县会如此反应,这也是他不想私下讲的原因,突生麻烦。

“刘知县少安毋躁,听何某讲完您再发怒也不迟” 何云炙气力虚弱,慵懒的依在椅背上,他不去理会刘知县怒火冲天的神色,缓缓闭目平板道,“盗贼身高四尺八左右,盗取各宅院财物直捣黄龙,这说明盗贼对各宅内地形熟知,证明此人不是家贼便是有准确消息的来源,而知县府的名单薄记录的清清楚楚,这为何某怀疑之一”

“其二,奈嘉宝上公堂那日,当进入知县衙门时曾与刘紫璃擦身而过,试问,除了刘小姐有机会将猫眼石放入奈嘉宝袖口外,还有谁人有此胆量,此疑点只是何某揣测之意,刘知县莫往心里去。”

刘知县火冒三丈的攥紧拳头怒道,“即便本县错抓了你夫人,事后又办事不利!但何公子因怀恨在心将这盗贼之名强加于小女刘紫璃身上是否有些不尽情面了!?”

何云炙扬起嘴角叹气,“何某并非是爱记仇的小人,请刘知县自行去找刘紫璃,她左肩膀应有伤口,前日盗贼潜入钱家时受了轻伤,知县也该从钱掌柜口中得知盗贼受伤一事吧?”

刘知县恍惚一愣,他刻不容缓的跑出厅堂,为证明女儿的清白,他必须马上严明事实。

何云炙目光悠然的睨上屋顶,刘紫璃所做之事虽算荒唐,但毕竟是为百姓着想才出此下策,从某中程度上看他倒可以理解,那日对刘紫璃言辞刻薄,曾不屑一顾的讲明——在自己眼中贼就是贼,也只是为激怒她再次行动,小女子心思单纯毛躁沉不住气,这点也让他想放过刘紫璃。

不大会儿的功夫,刘知县拽着刘紫璃走进厅内,神色慌张的紧闭大门,举棋不定的来回走动。‘噗通’一下跪倒在何云炙身前,老泪纵横的呜咽请求道,“何公子,是老夫教子无方,请您无论如何要放我们父女俩一马啊,求求您——”刘知县磕头谢罪,却被何云炙即刻拦下,他坦然自若,冷静道,“何某既不在公堂审案正是有此打算,刘知县不必慌乱”

刘紫璃半边脸蛋火烫,显然是吃过几个耳光,她双眼含泪的依在门边发呆,虽她承认自己便是那盗贼,可并不认为自己错在何处,她不服道,“你怎会想到是我所为”

何云炙扶起刘知县,走到刘紫璃身前,“那日你我在路边相遇迎面冲过一马车,我顺手拉了一下,你手臂坚实有力,何某自小习武不会辨错”

刘紫璃一怔,她不自觉捏上臂膀,依旧茫然,“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我便是盗贼,何公子还有何推断之由?”

何云炙缓和一笑,“刘小姐带何某去找那位见过盗贼的店小二,那店小二含糊其辞神色慌张,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只知官府例行盘问心生胆怯,但却在何某盘问期间,他有意无意注视过刘小姐三次,若不是那店小二对刘小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定不敢冒冒然有此举动,自然会令何某心中生疑。”

刘紫璃全神贯注仔细回想,连她自身都未察觉到事却被何云炙注意上,不得不佩服何云炙观察入微之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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