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国医妃(1392)

吕博瑞心里深吸口气:“本官都快以为,你是不是隶王派来游说本官投降的?”

“小的不是隶王的人。说真的,哪怕现在,大人想真心投到隶王旗下,隶王恐怕都不知道愿意不愿意接受大人。”

吕博瑞内心一惊,转过两只骨碌的眼珠子,锁在对方脸上:“你再说一遍。”

“太迟了。如果大人一开始来北燕,听小的进言,改旗易主,也不至于到如今走投无路。隶王那人的性情,大人不可能不知道。隶王不喜欢与自己曾经为敌的人。”

朱隶这点性情,可以说是与万历爷完全不一样了。万历爷是能利用的就利用。不管那人曾经与自己的关系如何。朱隶不一样。朱隶可能带兵打仗的缘故,是个嫉恶如仇的,无法容忍一颗沙子的人,当然不会把旧时的敌人变成朋友的关系。

“如此这般,你意思是说,让本官为皇帝尽忠到死了?那何必进言?!”

“大人切勿生气。小的还没有说完话。大人不能投拜隶王旗下,但是,大人可以降服以后获得一线生机,只是,恐怕不能再做官了——”

吕博瑞仰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这一生自己恍然如梦,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臣效忠皇帝到最后,居然得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吗?

什么都不是的下场。

他都忘了,岳东越,是给他画过多少只王八来着?

是说他吕博瑞傻吧。

护国公王府里

拟好给京师里发的公文,已经在待命。

朱隶一挥手,公孙良生拿着信到了门口,马上有人接了出去。

岳东越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朱隶一拱手,说:“王爷,大皇子带到。”

两个人,把朱汶用轿椅抬了进来。

那朱汶,也算是能屈能伸的人了,之前还一副傲气,如今全然皆无。要亲自下轿子,给朱隶行礼。

朱隶摆手,道:“大皇子在那儿坐着吧。”

朱汶突然两道泪珠落下:“本王没有想到,隶王能记得儿时的旧情。”

“你这是觉得受委屈了?”

朱隶这一开口,朱汶一愣,抬头,只见对方那丝微勾的嘴角如此深诲,完全看不透,有种和万历爷一样的味道。朱汶身体猛地打个哆嗦。

院子里,依稀传来的是女子的歌声。

唱的,大概是哄宝宝睡觉的歌谣。

朱汶仔细一听,貌似是李敏的声音,只觉得这个歌声,固然算不上天籁,却有着世间最美的温暖。

回头一看,朱隶站在那儿,像是没有听见歌谣似的,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恐怕,朱隶是经常听见,习以为常了。

真是令人妒忌,羡慕。朱汶心里五味杂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隶王娶妻生子,让本王好不羡慕。”

“人生什么苦都有,不是只有大皇子一个人苦。本王拙荆,也是历经千辛万苦之人。更别说,拙荆心里头挂系的,天下那些流浪的,居无定所,三餐皆无的饥民。”

“隶王——”朱汶答不上话。

他身为皇帝的大儿子,本该把天下百姓先安放在心头,结果,不知从何时起,心里只想着自己了,患得患失,没有尽头,早就失去了一个人的梦想。

“大皇子的话,本王听见了。所以本王念着旧情,见了大皇子一面。”

朱汶听见他这话,全身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

“皇上把本王的母亲绑走了不说,还要本王率军,进攻西北,到东胡人领地的深处,冒上万将士的性命去找东胡人。这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朱隶说到这儿声音一顿,“皇上失去了该有的系民之心。”

朱汶喘着气:“隶王,你该知道,我不过是那人的一颗棋子,他要用就用,不用就不用!”

“大皇子何必生气。那人,可是大皇子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都如此对待你,怎么,外人,就不能这样对待你了?

朱汶周身犹如软下的泥巴,再也起不来的趋势。

应该说,之前,他像其他人一样对付朱隶时,可从来没有想到朱隶是这样的一个人。是,所有人,都认为朱隶是个,或许对待东胡人很残忍的人,但是,对待自己人,还是有点儿软脚虾的。

所有人都错了。这个朱隶,早就不是他儿时认识的那个朱隶。

什么时候变的?这个一腔热血,带军保家卫国的男人,何时,不止有了野心,霸图,以及可怕的心机,和残酷——

朱隶在纸上挥洒的毛笔,终于停了下来。公孙良生走过去帮他把纸拿起来,然后,举给朱汶看。

看着纸上那些墨字,朱汶看着看着,泪流满面,道:“本王这就随了隶王的愿。本王对隶王感恩不尽。愿意,为隶王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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