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15)

作别论。

秦论体贴地拿出布巾替她拭了下头上沾到的水珠,低头替她把罗裙下摆的湿濡挤净,看到绣花鞋没一点干处,想让她脱下来,又怕让她觉得太过亲昵,生生把这话给咽下去了。

马车缓缓地在雨中往山下驶去。

车内气氛有点缄默,缄默中又涌动着浅浅飘荡的暗流。

秦论看着云映绿清丽秀雅的侧面,一颗心沉沦得一塌糊涂。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那白皙中带着点点红晕的粉颊。

“砰!”马车突然摇晃了下,似撞上了什么,发出一声巨响。

云映绿象颗炮弹,飞似的往前栽去,秦论手疾眼快地扣住她的腰,圈进怀中。

暖香在怀,秦论一怔,心坎蓦地被什么烫着。

“谢……谢!”云映绿再木纳,这个时候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秦论的嗓音沙哑了,眸光带了火热,绞缠着她的小脸。

“公子,前面有几辆大车挡着了山道,我们过不去。”煞风景的家人掀开轿帘,禀报道。抬头瞧见公子抱着云小姐,忙低下眼睛。

“前面是什么地方?”秦论不情愿地松开云映绿,抑制住心跳,问道。

“前面是进城官道上的一个客栈,已经堵了好几辆车了。”

官道很宽呀,平时可以并排走两辆四驾马车,怎么会堵呢?秦论拿起车上的雨伞,柔声对云映绿说道:“映绿,你在车里歇会,我下去看看。”

“我和你一同下去。”云映绿想下车把脸上的热度吹散。

“嗯!”

秦论跳下马车,返身牵住她的小手,把她罩在伞下。

前方,几辆宽敞华丽的马车横在路道上,马车上的人都站在客栈外,男人少,女人居多,没打伞,都站在雨中淋着,衣衫湿透了也没人顾到,一个个神情惊恐无措得象世界未日到

来似的。

中间有一辆马车边上不知怎么挤满了人,一阵阵痛楚的呻吟从车里传了出来,车身下面一大摊血迹。

秦论瞅了瞅站立在客栈外几个没有胡须的男人和马车的装置,俊脸一沉,“映绿,我们上车。”

“不!”云映绿冷静地站着,眼睛直直地瞪着那辆马车下被雨水冲走的一大摊血迹,象一条红色的溪流,缓缓流向官道下面的沟渠,“是病人,我要过去看看。”

“你疯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秦论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生病的人,需要我帮助的病人。”云映绿拂开他的手,冒着雨冲向那辆马车。

“请让开一下,我是医生。”

秦论听到云映绿大声叫着,只觉眼前金星直冒。

云家的小姐脑子没什么毛病吧!

第九章,话说初展医技(上)

“大胆女子,竟敢冒犯皇族?”一把长剑冷唰唰地突然横在云映绿的面前。马车边一道道愕然的视线射向她。

云映绿抬起头,清澈的瞳眸对上一身铠甲的高大男子,神态平和,仿佛一点儿都不怕他。

不怕不怕,她还往前走了一步。

“我是医生,我可以为车里的病人提供力所能尽的帮助。”她社视着他,声音温婉亲和,有一股安定人心的神奇魔力。

男子斜觑了她一眼,“就凭你这个小丫头?”一个俏丽的小女子,开玩笑。太医院里的医官哪个不是须发鬓白、医技高超,才敢自称医生。

在当时的东阳,医生是个高级职称,比郎中、大夫可有份量多了。

“你不信任我?”云映绿最讨厌病人对自己的医术的质疑,医生是凭医术证明自己, 不是凭年纪。

“对!”两人对峙着,没人肯相让。

“外面嚷什么?”一个稍显老态地带着令人不敢冒犯的威仪女声从车里传了出来。

“回太后,有一女子枉称是医生,闯到皇驾前,说要为娘娘提供帮助。”男子瞪了云映绿一眼,忙拱手向车里说道。

“哦!”轿帘突然一掀,云映绿看到宽敞的马车里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夫人,气质雍容华贵,另外一侧的卧c黄上,躺着一个头发散乱、面无人色的绝丽女子,小腹高高隆起,她

的裙下一片腥红,一滴滴的血从马车的fèng隙间滴落在雨地里,痛楚的呻吟就是从她的口中发出来的,车下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跪在她的身边,同样脸上没一点血色。

“她要分娩了!”云映绿镇定地说道,在别人还没回过神时,径自探进身,按住怀孕女子手腕尺关寸,诊起脉来,宁静的清眸牢牢盯着她的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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