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246)

夷人养蛊,通常是在端午节时,阳气最盛。将十二类有毒的爬虫放进瓮中,密

封,然后进行祈祷、斋戒。在瓮中的爬虫,因窒息气闷,彼此会互相厮咬搏杀,这完全是毒的比试,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杀弱小的,谁的毒大,谁就能制对方于死,最后仅存

一只,这只由于吃下其它十一种爬虫,所以集所有的毒于一身,而且型态和颜色也有所改变,像蜈蚣、毒蛇等长形爬虫,就会形成类似龙形的龙蛊。

蛊成形最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将瓮移到一个不通风、不透光的房间,天天喂以猪ròu、鸡ròu、米饭,然后蛊就能发挥能量了,听从养蛊人的安排,是害人还是吃人。

由于蛊类众多,是了蛊术的人,通常得的病很诡异,一般没有医生可以冶好,最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亡。

云映绿坐在马车中,一遍遍地回想着关于蛊术的记载,再朕想到秦论异常的脉象、体温,还有那盘生猪肝,她突地直起身。

这世上是有蛊术的,秦论真的中了蛊术。她都能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古远的魏朝,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她的脸色一下子凝重,手忍不住轻轻地发抖。如果秦论中了蛊术,那么她就没有办法医冶他吗,只能看着他活活地等死吗?

她惊恐地闭上眼。

竹青坐在角落中,捂着脸哭得象个泪人一般。她对秦公子的印象最好了,会尊重、体贴下人的主子,人又长得英俊,随和,讲话又风趣。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被人下蛊呢?这个问题,云映绿也想知道。

马车徐徐驶进秦府,云映绿还是头一次来秦府,院中各房都点着烛火,在一间宽敞的厢房中,烛火尤其明亮,里面还不时传来嘤嘤的哭声。

突然,一声惨烈的嘶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让听到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公子看来又发作了。这病到了晚上,发作起来特别频繁,公子疼得整夜都在嚎叫。”总管心疼地说道。云映绿脸色沉重地往厢房走去。

房里有不少人,下人们站在一边抹泪,秦员外和秦夫人趴在c黄边,替他拭着汗,c黄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盆生猪肝,一盆生ròu,血腥气引来了苍蝇,围着两盆ròu,嗡嗡地盘旋着。

云映绿的视线穿过秦夫人的臂弯看过去,她的眼眶突地一热,手脚立时冰凉。若不是那双还在转动的双眸,她一定以为c黄上躺着的是一具骷髅。

秦论瘦得整个人全部脱形,完完全全的是皮包骨,肤色枯黄得没有一点光泽,唇瓣雪白、十指精瘦如爪。

她遇到过的病人数不胜数,哪怕是病入膏肓,她都能以一颗平常心冷静对待。

但这一刻,她真的不行,她失去了平静,失去了正常思维。记得在慈恩寺时,秦论与她站在养生池边,他一身紫色的长袍,微风细雨,两人合撑一把伞,他绽放一脸的笑意,玉树

临风般对她炫耀着他的美色。

一切清晰如昨,那样的秦论怎么能与c黄上这一堆枯骨相联系呢?秦论又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汗如雨下。

‘秦员外、秦夫人,请让开,让我帮他看看。”云映绿握了握拳,极力稳定下情绪,平静地走向c黄边。

秦员外、秦夫人转身看是云映绿,先是一怔,尔后悲痛地侧过导。

“映绿……””秦论倾倾干裂的嘴唇,睁开眼,笑了,‘“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他疼得又是几声惨叫。“快,快喂ròu。。”云夫人急声说。云映绿一愣,不知所措,秦论等不及拿筷子,抓起盘子里的生猪肝满口满口的往下

咽,直到吃下去一盆,他脸上痛楚的神情才好转了一些,讲话也气顺了一些。

“映绿,让你吓着了吗?。”他无力地喘着气,““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子,总管真是,干吗要把你喊过来呢?’”

云映绿一直平静地看着他,拿起c黄边的湿布巾,替他拭净手,让人又换了一条,温柔地抚了下他的脸,让他感觉舒服点。

“天气热,大家不要都挤在屋子里,去休息吧,留一个人在这边端端水就好了。”。云映绿扭过头说道。

“我……不敢走。’”秦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眼睛早已哭肿,她怕她一转身,儿子就撒手西归,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云映绿看懂她的心思,安慰地对她眨了一眼,““秦夫人,不会的,今夜,我在这里守护他。”

“云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快要成亲了,这样子不太好吧!”秦员外考虑事情很周到,也很遗憾,若儿子没得病,这个媳妇应该是秦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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