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67)

岁时,你要求退婚,我同意,你我婚约正式取消。”

杜子彬不带感情的叙说,听着象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云映绿还好,这事真正经历的人远在二十一世纪,她不太有触景生情的羞窘或者难堪,听得连连点头,还赞道:“杜大人的记忆真好。”她这下,算把云映绿与杜子彬之间的糊涂

账给理清了。

杜子彬揉揉心口,感到舌尖处有股腥甜在涌动。

竹青可是整件事情的全程目睹者,听得替小姐脸红,笑得干干的,站都站不住,“小姐,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着,外面凉。”她实在无颜面对杜子彬,躲开好了。

“我身上有一件了。”云映绿拉拉肩上的衣衫,扭过头说道。

竹青跳下石块,人早跑远了。

杜子彬公子是正人君子,有的是公主千金要嫁,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对小姐如何。

“杜大人,你……也是出来吹风的吗?”墙头上只有二人了,若是不说话,气氛就有点太沉闷了,云映绿主动地寒喧。

杜子彬真的想为云映绿的一脸泰然拍手叫好,她怎么能连一丝的过意不去的表情都没有呢!

“不要叫我杜大人!”他带点薄怒地瞪着她,口气不无埋怨。

“那叫杜尚书?”云映绿很配合的接话。

“我难道没有名字吗?”她小的时候,会羞涩地喊他一声杜大哥,后来大了点,叫杜公子,再后来,她叫他杜书呆子,唉,道不尽的辛酸往事啊!她忘得快,他却记得刻骨铭心。

云映绿小心地打量着他,这人上次在皇宫中还一口一个本官本官的,现在不是本官,改用平称了,这下要他直呼他的名字,代表他很平易近人吗?

“不,我觉得还是叫杜大人比较好,礼貌。”她思索了一会,说道。 抬起手拂开飘落在腮边的湿发,不慎碰到了脸腮,她吃痛地“咝”了一声。这脸腮她已经涂过药,别人看不

出来,但那个刘皇上下手太狠,脸还没消肿呢。

“你的脸怎么了?”杜子彬在刑部太久了,什么皮内伤、皮外伤、瞟一眼多少能分辩得出来。他伸长颈子,倾身过墙,凑近她的脸,两人之间突然呼吸可闻,女儿家身上沐浴过后

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的心一悸,眼前的人模糊了,自己的心跳声反而清楚起来,他有抬臂抚摸她粉颊、发丝的冲动。

“杜大人,你在朝廷做官委不委屈?”云映绿倒不觉得异样,她歪着头,问道。

杜子彬一惊,硬是敛住浮动的心绪,沉住气缩回身子,“要看什么事,如果是我愿意受下这委屈的,我就会受,如果我不愿意,我就会还击。”

“哦,比如说那让你受委屈的是皇上,你怎么办?”她眯着眼,看见杜子彬眼角在抽搐。

“皇上一般让你受委屈,有几个缘由,有时是为了保护你,他察觉别人对你不利,在别人出手之前,他先找个事惩罚下你,从而堵住别人的嘴;有时是为了借你做给另一个人看,

警戒别人;有时是皇上真的看你不顺眼了,想削削你的锐气。”

云映绿咂咂嘴,杜子彬说的这几项,她怎么对照,也和自己扯不上。“这朝中的事怎么这么样复杂,别人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谁晓得他是出于什么心理。”

“皇上让你受委屈了?”杜子彬问道。

云映绿点点头,“嗯,就为我替皇后检查身子,说我亵渎了凤体。”

杜子彬拧起眉,脑子飞快地旋转,一个女子看到另一个女子的身体,有什么可亵渎的。哦,对了,云映绿现在是医官,是个男人。

他勾起嘴角,唇边荡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那后来呢?”

“后来太后把我给救了。杜大人,这宫里面的事怎么那样复杂,你说是管好呢还是不管好呢?”云映绿小脸皱成一团,谦虚地请教道。

“我觉得你还是早点辞掉太医的职位,回云府呆着比较好。”他在刑部上班,想到她穿着一身宽大的医袍,在皇宫里晃悠,心就提到嗓子眼……

云映绿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你也这样说。”

杜子彬敛神,“还有谁对你这样说?”

“爹爹呀,让我辞职,嫁给秦公子。唉,烦死了。”从宫中转了一圈,又回到郁闷的亲事上,云映绿叹了口气,摸着秀美的耳朵沉思起来,这下意识的举动又搅乱了杜子彬的思绪

,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杜子彬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从没有这样烦躁不安,像有人在他心底打翻了一杯热茶,烫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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