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83)

秦论摇头,“搞不清楚,只知这股风一刮,大街小巷就到处是密探,一有个风吹糙动,就会被抓,你在外讲话也要小心点。”

“唉,果真是高处不胜寒。”云映绿撇下嘴,“这皇上还真可怜。”

“你同情他?”秦论讶异。

“难道他不值得同情吗?”云映绿反问道,“他要cao劳国事,又要设防人刺杀,还要慰藉那么多的后宫妃嫔,现在还被人诽谤,人生真是够起伏的。”

秦论拍着大腿,先是浅笑,然后深笑,最终放声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马车在街上转了几个圈,然后上了趟慈恩寺。两人是故地重游,牡丹已谢落,但香客不减。站在放声池边,想起那天与云映绿相亲的情景,秦论的眼中多了几份怜惜。

云映绿因刺客一事灰暗的心情,在明媚的春光下,被山风一吹,她心中的雾霾慢慢散去,脸上的笑意不禁也多了起来。

秦论心中大喜,牵着她的手,谈药糙谈病患,谈一切她喜欢的话题。两人在山寺中直厮磨到黄昏下山。

路经进城的客栈时,云映绿挑开轿帘,多看了几眼。

突然意识到,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是因了一个“缘”字。

秦论要带云映绿去的特别提防是东阳北街的忘忧坊。

北街的作息与一般城内人完全颠倒。

东阳城居民夜伏昼出,因为夜禁的缘故,除了贵族高官意外,寻常百姓很少在入夜后从事活动。尽管夜禁之时,坊内的活动仍是被允许的,只要不出坊门即可,但老百姓仍然养成

了早早入睡、早早起c黄的生活习惯。

然而忘忧坊内,却是在入夜后才开始热闹。

忘忧坊,顾名思义,就是忘掉烦忧的地方。这里密布着青楼、戏院、茶馆,来此循环的达官贵人往往会在黄昏前进入坊内,度过一夜通宵达旦的欢乐后,在侵晓时,晨鼓初发,才

三三两两,带着醉意离开。

秦论和云映绿到达忘忧坊时,已是黄昏。街道上开始点上灯笼,疏落的人群或骑马、或驾车、或坐车,出现在迂回的曲巷中。

云映绿杏眼圆睁,惊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你曾是这里的常客,云尔青公子。”秦论玩味地勾起嘴角,街上人多,他改拥着她的腰,防止被人潮冲散。

云映绿长睫扑闪扑闪的,身边经过的女子,香风飘飘。

“这里的每一家青楼,里面的红牌姑娘都视你为知己。”秦论指着临街的重层高墙,悬挂在屋角的灯笼映照出一张张饰以铅黛的面容。但今天,我们不去那里,下次你换了装,哦

我们再去。我们今天去听女伶唱戏。”

天色渐渐昏暗。不久,暮鼓响起。

两人随着人潮走进一个涂着黑灯漆的大门内。三进式的宽广院落,青门内有回廊曲径,朱楼小院,富丽堂皇的木造建筑中,有一座华丽的舞台。

青春正盛的歌伎们穿上最时新的霓裳站在舞台两侧,低裁领口露出大片苏胸,头戴改良自波斯妇女的金步摇,灼灼生辉,隐约可见胴体的纱裙,每走一步,优美的身材便摇曳生姿

云映绿从没见过这么活色生香的场面,不禁瞪大双眼,直盯着眼里的歌伎们瞧。

秦论失笑,拥着她来到高台的前方坐下,足足有一个人高的红烛,将舞台映照的有如白昼。

“不要走开,我去去就来。”秦论凑在她耳边说道。

她点点头,好奇地看着舞台上,隐身在红纱帘幕后方有几个剪影,低头似乎有人在调弦,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低头调弦的人让开。

这是,帘幕慢慢拉开,出现了一名身穿白衣红裙的女子。女子的面容隔着纱,看不清楚,但身段却窈窕婀娜。

之间众人频频呼喊:“桃红!”“桃红姑娘!”

这名字挺着狠耳熟哦,云映绿蹙起了眉。

后台的乐师手中的琵琶突地划出一个清亮的音符,舞台下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众人屏息以待,当琵琶奏出曲调前奏后,女子转过身,轻声吟唱。

第四十章,话说争风吃醋(上)

“似雾中花,似风前雪,似雨余云。本自无情,点萍成缘,却又多情。西湖南陌东城。甚管定,年年送春。薄幸东风,薄情游子,薄命佳人。”

女子歌声,起初声线清零、渐转温,续以幽远,结以相思。最后一句,她又反复吟唱,更觉曲意凄婉、幽怨。

旁边的人连声叫好,听得动情不乏落泪的大有人在。

女子下去换衣,歌声暂歇,乐器商场,琵琶主音,其他乐器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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