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成了发小的保镖(20)

那一天沈树是爬着回家的。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没有说话,心头涌起一阵深深的悲哀。这情绪为着沈树,也为着他自己。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要去伤害别人,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不把别人的痛苦当做痛苦?

因为懦弱、因为愚蠢、因为身体不好,就活该去死了吗?

这个问题听上去简直幼稚的有些可笑,可是沐嘉树虽然出身富贵,也自问从来没有这样轻视过他人,他不太明白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现在作恶的人还好好活着,懦弱可欺的沈树已经死了,像他这种自以为行事还算对得起良心的所谓“正派人士”,半死不活的活在别人的身体里,连亲爹都不敢认。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门补路无尸骸,还有什么可说的。

沐嘉树不无讽刺地笑了笑。

到了发工资的时候,沐嘉树发现卫洵多给自己发了一个月的钱——听说因为上一次的车祸中,虽然大部分的玻璃碎片都被卫洵挡下去了,但他腰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血口子,所以这是卫洵补偿给他的医药费。

那这伤可真是受的挺值,去除几个创口贴的成本价,他赚了。

额外发的钱不打在工资卡里,而是走卫洵的私账直接给的现金,沐嘉树将一沓钱在手上拍了拍,随手塞进了大衣兜里,觉得卫三真是个好人,当哥们勇于背锅,当老板人傻钱多。

春意渐浓,空气中有草木萌发的味道,今夕不比往日,把卫洵送回家去就没有车可以开了,他也不着急,就顺着幽静的道路慢慢朝外走,准备去地铁站搭乘地铁。

东风温柔。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被当做瓷器一样保护起来,从来众星捧月,出入有车代步,除了任何名医都无能为力的身体问题,他不缺任何东西,因此也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日子过的不好不坏,浑浑噩噩,像眼下这样的时刻几乎是从来没有的。

贵公子沐嘉树成了小混混沈树,实在说不上幸运。甚至前几天他还为了缺了大德的文世和而感到愤愤不平。然而在这种生活中,他反倒渐渐有种真正“活”过来了的感觉。

大概生活总是要把酸甜苦辣都搅在一起掺和掺和,才能尝出滋味来,正是有了这段经历,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让他有机会明白自己以前已经十分幸福。

而现在呢?

现在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人在红尘之中被推推搡搡,奔波挣扎,已经没工夫想那么多了。

要是让卫洵知道他居然会为了多出来的五千块钱而心满意足的话,恐怕会把眼珠子瞪出来吧。

想象了一下卫洵可能会有的表情,沐嘉树愉快地笑了笑,大步顺着斜坡向下走去。

只不过这种好心情没能保持多久,他刚刚到了自家那座破旧的小楼下面,就有一样东西透过敞着的窗户飞到外面,从天而降,沐嘉树身子一让,那东西落在他的脚边,摔了个粉碎。

他低头看了一眼,认出是自家老太太没事就摆在床头听评书的小收音机——这东西已经很旧了,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化作一堆碎片,但上面缠的几圈白胶带十分具有代表性。

一阵隐约的喝骂声跟着从窗户里面传了出来,沐嘉树挑了挑眉,绕过地上的废渣,径直上楼。

家里的房门虚掩着,浓重的酒气和尖锐的叫骂掺杂在一起,沐嘉树微微皱眉,推开门进去

天已经黑了,房间里却没一个人知道开灯,看来双方是投入的打了一场持久战,战斗进行的非常忘我。

脚下又不知道踩碎了什么东西,他看也不看地随意踢开,反手重重把门甩上,“砰”地一声巨响,世界安静了半分钟。

沐嘉树在身边摸到开关,灯光大亮,房间里面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团成一团的衣服和杂物,所有的橱子柜子都敞着,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扫荡。

沈泽扶着王秀芳站在一边,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第12章 冲突

这个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单就相貌来说称得上是俊秀了,只不过总有点油头粉面的汉奸气质,再加上喝得烂醉,像一摊泥一样堆在沙发上,眯缝着的眼睛里充满恶意,看上去十分欠打。

他冷笑一声,醉醺醺地道:“小杂种回来了。”

沐嘉树走过去,将老太太和表弟往自己身后扯了扯,看见这场景,反倒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笑容来,扫了那个男人一眼:“这是什么好日子,还请了个唱戏的?”

这边还没人说话,那个男人已经随手抓了一样东西就朝他砸过去:“贱东西,你他妈还敢骂我?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王秀芳气的浑身发抖,沈泽一边扶着奶奶,还要一边惊叫道:“哥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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