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是假正经(140)

这显然就是查不出了。

谢华琅没有再问,扈从们也不做声,顾明延与其余几个宗室子弟汗如雨下,神情凄惶,跪地求道:“娘娘,此事的确与我无关,我若存心记恨,何必亲自上场,惹人生疑,犯下这等大罪?娘娘受伤,于我又有何好处?”

谢华琅仍旧没有做声,或许是血流的太多,她连思维都有些模糊。

其余扈从飞速赶来,见过此时如何,便沉默着将武器对准了那几人。

倘若受伤的是别人还好,伤了皇后,也就注定此事很难善了了。

天气依旧和煦,但谁都知道,一场肉眼可见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54章 风波

秋高气爽,天空蔚蓝如洗, 任何痕迹留下, 都无从遮掩。

顾景阳望见响箭在天空中留下的那道红痕时, 惊得一颗心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弓/弩。

那是禁卫特有的传讯方式,整个猎场之内, 有资格用的也只有两个人, 他平安无事, 岂不是说,出事的人是枝枝?

她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现在可安好吗?

周遭人神情各异,目光中皆有些惊惶, 衡嘉脸上也有些未曾消去的惊骇,顾景阳却无心去看,合上眼,深吸口气, 方才再度睁开。

他想要催马往响箭处去时, 才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咬紧牙根,猛地一甩马鞭,飞马奔去。

……

既然是出门狩猎,以防万一, 扈从们自然带有伤药, 随时备用。

只是先前谢华琅令人留下看管猎物, 采青、采素的马术逊色于她,马力又有所不如,便被留下了,现下在此的都是男子,却不好相助,她自扈从处接了伤药,用帕子蘸了,掩住伤处,血流了一会儿便渐渐停下,但仍旧是治标不治本。

顾明延身上无伤,面色却比她还要惨淡的多,其余人也一样,瘫坐在地,双目无神,身体不自觉的战栗,同她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此事绝非我们有意为之,娘娘试想,猎场这样大,谁能保证一定会凑上?一众扈从聚在,我们如何能掩饰得了痕迹?再则,这样的滔天大罪,若是犯下,必死无疑,我们怎敢如此如此行事?”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谢华琅无力言语,并不说话,扈从们将她护住,也不做声,气氛凝滞的令人窒息,也更加令人绝望。

许是察觉到这诡异的氛围,周遭的鸟雀纷纷飞离,扑棱棱的振翅声之后,这方天地终于死寂起来。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一片安静中分外刺耳,谢华琅勉力支起身子去看,瞥见当先的人影时,鼻子忽然酸了。

顾景阳一气赶到那处,目光远望,便见一众扈从聚在一处,心下先松口气。

禁军自有规度,必要之时先以贵人为重,既然将人护在中间,想来没有性命之忧。

然而等他到了近前,好容易落下的那颗心,却重又提了起来。

谢华琅既然出行,是做男装打扮,浅褐色的衣袍简洁干净,血染在上边不甚明显,却仍能看出一侧腰腹处的褐色格外深些,连带着骑乘的那匹马的枣红色毛发,都愈见鲜艳了。

没有来得及理会别人,顾景阳催马上前,扈从们井然有序的散开,将他迎入其中。

“枝枝,枝枝!”

望见那小姑娘惨白的小脸,他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容易唤了她的名字,才觉自己的声音在抖。

先前顾明延说的话,谢华琅其实都听见了,也觉得的确有些道理,可即便如此,凭什么她要遭这无妄之灾?

若他们是无意的,怎么这样巧,周遭那么多人,那支射偏了的箭矢偏偏伤到了自己?

若他们是有意的,那就更该死了。

她遭此劫难,受这样的罪,才是最委屈的。

早先留在此处的都是禁卫,男女有别,她即便心里委屈难受,也不好说出来,现下见自家郎君来了,眼泪就呼啦啦的掉下来了,满眼委屈的看着他,哽咽着唤了声:“郎君。”

顾景阳心疼坏了,想抱住她抚慰,又怕碰到她的伤处,不敢轻易触碰,只握住她手,用力捏了一下,道:“有郎君在,枝枝别怕。”

他取出帕子来,为谢华琅擦拭掉面上泪珠,又温柔哄了几句,见她情绪好些了,方才冷下神情来,问:“怎么回事?”

扈从们不敢遮掩,便将先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讲了,顾景阳越听,神情便愈冷,听到最后,已是满面寒霜:“有人过来,你们便一丝痕迹都没有察觉到?”

“先前有另一队人被分开,马上就会赶过来,听闻有马蹄声,只以为是……”

“玩忽职守!”顾景阳怒斥道:“相应一干人等,皆降三阶,主官有失察之责,杖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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