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从良记(131)

竹青耳力好,一下子就听出来江孟真在讲些什么,当下抹了把泪道:“正君他是担心喝药伤了身子,将来怀不上孩子。”

孩子这个简直就是江孟真的心病,便是郝澄再三开解,江孟真也不可能轻易放下。她心里听得酸溜溜的,又转过头去问那大夫:“那降温的药可有什么坏处?”

大夫迟疑了一下,道:“药物里有几味虎狼之药,若是身体康健之人,倒没什么害处,但这位正君身子有些虚,怕是会有一些损害。”

她方才摸了一把这位正君的骨,这人也有二十八九了,这个年纪的男子,有些连外公都做了的,很少没有孩子的 ,她当时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郝澄原本想着大夫说没事,她好安抚江孟真喝药的。结果对方说出这么两句话来,她心下叫糟,去看江孟真。果然对方对喝药这件事情抗拒得更厉害了,若不是他身子还虚着,他肯定要从床上跳起来表示抗议了。

郝澄咬了咬牙,示意下人先去煎药,再命人取了烈酒和纱布过来,先前被撤出去的竹床也被重新搬了进来,她转过头问大夫:“若是这热度降下去了,应当就没事了吧。”

那大夫点了点头:“热度降下去了,再喝一剂调理的药,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的。”

下人很快搬了两坛烈酒来:“您看看,这个是府上最烈的酒了。”

郝澄打开看了看,纯度应该差不多够,便让这些下人和大夫都退了出去,留了竹青一个,自己将江孟真抱到竹床上,然后让竹青帮忙用剪子将纱布裁成小块。

她用小的纱布沾了白酒,解开江孟真的领口,开始为他擦身。她按照记忆里的法子,先用手指在江孟真的额头上拖擦,然后用掌部作离心式环状滚动。

一边滚动一边按摩,江孟真的面色潮红,郝澄可以看到随着自己的动作,被按摩过的皮肤上,毛细血管时而扩张时而收缩。

酒精的挥发带走了江孟真体表的温度,让他的额头稍稍降了一些温度。放过了额头,江孟真的身体还已经发着烫,因为发热的缘故,他漂亮的嘴唇也变得干裂,还好没有到脱皮的地步。

郝澄托起江孟真的脑袋,喝了一大口水,嘴对嘴地将水喂了进去,舌尖还在江孟真干裂的嘴唇上舔舐了一圈,看着它重新润泽起来,郝澄又如法炮制,喂了好几口水进去。

等到江孟真喉咙不那么干了,她又解开江孟真的衣衫,把他的领口往下拉了拉,这种酒精降热的法子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皮肤全部裸露出来。

郝澄不断地给江孟真擦拭降温,纱布用掉了好些,烈酒也用了一整坛,她两只手都酸麻得厉害,还记着给江孟真按摩四肢,促进他的血液循环。其实这样的动作,伴随着江孟真时不时逸出口中的呻吟声,场面看起来暧昧又旖旎。

不过夫郎都病成这样了,郝澄是半点心思都没有分出来在这些污糟的事情上,只一心想着要让江孟真快些把温度给降下来。

等到全身都搞定,郝澄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打湿。这大热的天,她穿得很是单薄,此时衣衫湿透,内里的轮廓便若隐若现,竹青转过头来,刚想说些什么,便忙不迭地瞥过头去。

郝澄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又连忙拿了件外衫罩住,然后将手搁在江孟真的额头和身上,温度比先前,已经降下去许多。

虽然江孟真的脸颊依旧是红扑扑的,但也不如先前那般潮红泛滥。郝澄便纷纷竹青:“你去出去请大夫过来。”

在竹青出去的时候,她替江孟真拢好衣物,但第一颗扣子还是解了开来,免得江孟真觉得呼吸不顺畅,更不舒服。

大夫再一次为江孟真诊了脉,手也搁在江孟真的额头和面颊,以及脖颈处探了探体温。在观看了江孟真的眼睛和他的舌苔厚度之后,大夫点点头:“令正君已然没事了,再服用我开的另一个方子,很快就能够好起来的。”

郝澄这才松了口气,大夫又忍不住问:“容老妇冒昧问一句,方才这烈酒降热是什么原由?当然您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您说。”

郝澄吐了口气:“只是个小时候的土方子,我爹亲曾为我用过。这方子也不是全管用。”

郝澄把大致的原理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用这个世界的让能够听懂的词汇解释了一遍。大夫听得连连点头,到最后感慨道:“老妇受教了。”

这乡野间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方子,她作为正统学医的大夫,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但多学些知识,总归是没有什么错处的。

因为探讨了这么个法子,这大夫没有收郝澄的诊金。郝澄原本是不肯的,不过对方执意,她又牵挂着江孟真,也没有再和老大夫来回探讨,便让下人把大夫给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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