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从良记(217)

小张心中便唏嘘,站了许久之后,便满心失落地拖着沉重步伐离开了这么片地方。人家是天上的云,她是地上的泥。而且那日被砸混的女子不过是被砸了个大包出来,那男子就搞出这么大阵仗,向来妻夫应当相当恩爱。

那样高洁的人,若是没了妻主,也不会落到她这种小人物手里。

郝澄倒是不知道她这么一被砸一昏迷,又为自个招来了个年纪轻轻的情敌。不过她昏迷的时间着实有点长,那情敌只是头一回春心萌动,那份恋慕没两日便被现实的残酷击碎成了渣渣。

在小张黯然神伤的时候,她在不停地行走着。没有人陪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什么地方,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停下来。

她所处的环境很安静,听不见任何声音,到处都是黑色,伸手不见五指。她没有方向,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就这样在一片漆黑中走了很久,头变的昏昏沉沉的,很多东西都忘在了脑后。

郝澄迷迷瞪瞪地往前走,时间似乎变得尤其漫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总算出现了一道亮光。

郝澄一个激灵便精神起来,她心中有了希望,加快了步伐顺着那光走了过去,走到了光源处,却没有瞧见人,只见一个白点,向外散发着耀眼的光。

郝澄有些失落地触碰了一下那光点,光源突然迅速变大,直接将她大力吸了下去,她再次失去了知觉。

江孟真寻来的那些大夫都没有能够给出江孟真准确的答复,要么是一脸为难地道:“恕老妇医术浅薄,不能瞧出令妻主的病症。”

要么和他诊断出来的脉相一样,都是说郝澄睡着了。负责寻徐大师那边的人烟火传讯过来,表明大师寻到了,只是到袁州城来还要些功夫。

昏迷中的郝澄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鼻翼间便嗅到久违的消毒液的味道,她的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腿部似乎被人按压着,还有人在呜呜地哭着,像是在叫她的名字。

那哭声实在烦人,郝澄想要让对方安静下来,可好像也说不出话来。她很努力很努力,总算是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说熟悉,是因为对方是生养她的人,说陌生,似乎已经七八年未曾见过了。

见她醒来,对方惊喜地大叫,边按铃边喊:“医生,医术,我女儿醒了!”

穿着白大褂的斯文医生从外头赶了进来,沉睡了两三年的植物人苏醒,这可是大事。他一时间也没有计较郝母的失礼。倒是一旁的护士说了句:“医院不可大声喧哗。”

郝母从有些讪讪地闭了嘴,但是眉眼间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郝澄转了转眼珠,还是觉得面前的情况让她发懵。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飞来盘子砸中脑袋然后一命呜呼的,没成想自己竟然是做了两年的植物人。

知女莫若母,郝澄眼珠一转,郝母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凑上来解释:“两年你被砸伤了,就昏迷不醒,出了很多血,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你大脑活跃,有醒来的希望,就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醒,我就安排你住了这家医院。那砸了你当然妈妈已经让他付出代价了,你醒了就好了,做什么妈都不管你了。”

郝澄家里条件其实很不错,但是郝澄母亲希望她能够继承她的事业做个出色的企业家,郝澄的父亲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职业也是大学教授。偏生郝澄什么不好做,非要学她那个叛逆的舅舅,选择做个厨子。

国内不比国外,厨师都是专科院校学的,是那种读不出书的人混的职业,虽然工钱看起来还不错,但这职业辛苦还没有什么地位。混到高级厨师那种还好说,没混出来之前,那名声是不大好听。

男人也就算了,郝澄还是个女孩子,在臂力和体力方面天生就要弱些。加上郝澄成绩好,当年考个重点大学没什么问题,郝母当然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做这种让她抬不起头来的工作。

偏偏郝澄性格固执得很,非要选了条难的路,和家里闹得很僵,有段时间气性来了,干脆说自己是个孤儿。

没了郝家的关系,郝澄在社会上磕磕绊绊地吃了不少苦,也不是没有哭过,可是她也不后悔,靠着自己的努力,混到了四星级酒店的大厨。之前她始终不肯向家里低头,连过年都没有回去过。

她许久没有见到母亲,一时间眼角竟沁出几滴眼泪来。

郝母看了更是心软,她这两年来一直有安排特护照顾女儿,自己也常常来给郝澄按摩四肢,免得她肌肉萎缩。

在问过医生郝澄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她就安排了郝澄三天后出院的手续。当然不能住郝澄家里了,住回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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