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杭一邵等人来说，完成了今年大三的课程后，大四基本是实习阶段，并不需要参加额外的课程的选修，所以如果是错过了今天，他和雨花神棍就是连八竿子都不会打到任何关系。

可是偏偏他们今天遇见了。所以接下来，才会有了那段威力不亚于火星撞地球的对话。

“听说那个算命的很准，”费清在人群里钻了个来回，就探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算命？这你也信，”杭一邵家是信奉基督教的，但他本人本身并不信教，对这些道家以及其余的宗教信仰的事，他都是一概不信的。

“凑凑热闹，我们也过去看看，不准的话，就砸了老道士的招牌，”可怜的雨花神棍，莫城的那几名纨绔子弟。初遇见他时的第一想法，竟然如此相似。都是打他的招牌的主意。

因为是在操场临时摆设的缘故，所以这个算命的摊棚子，更像是运动会时，学生后勤部的摆设。两张课桌，外加一个遮阳棚。为了便于区分，雨花神棍又在棚子旁，挂了个白帆布做的八卦图，这才有了几分算命的味道。

又是几个女学生兴高采烈地走开了，。雨花神棍也算是算命之流中的翘楚，他刚才用个副占星牌和水晶球打发了两整打的学生。

“现在的学生真好骗，其实我也可以考虑去街头摆摊子。那样的收入想来也不会比道泉大学的收入差，”雨花神棍装模作样着捋捋光光的下巴，自鸣得意着。

“算命的！”费清叫开了前面的几名学生，和杭一邵站了个前位，“给我算算。”

听着这副口气。雨花神棍就有些不舒服了，心里暗骂着：“NND，还是当副教授舒服，要是去街头摆摊，还止不准会遇到多少这样不懂礼貌的客人。”

“这位同学。你要算哪方面呢？”雨花神棍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他替人算命也不全瞎说。五分真，五分假，这样才能糊弄住人，他又可以问心无愧。

“做事当然要做全套了，全算。”费清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想算的可多了，女人、前程、运势、健康漏了哪一样，他费清的人生就不完整了。

“全算！”雨花神棍眉开眼笑着，全算是他最喜欢的算命问法了。光是算一样的话，大多数人都喜欢追根究底，全算就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代表了全忽悠了。

“运势正在上升，女人缘很好，前程似锦，就是健康需要稍微注意下，”雨花神棍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一个龟壳，摇了几十下，从扁扁的龟壳里吐出了枚铜钱，然后他就闭着眼，念念有词了起来。要知道，算命也不能全部用心算，否则是很费心力的。他说的前面几点都是光看费清的打扮言行就能看出来的，就是后面的一条建康，是从费清的面色里看出来的。他的脸色苍白，人中处透着股黑血之光，看来不像是长寿之人。

费清这阵子，也隐隐有感觉胸口发闷，气血也不通畅，被雨花神棍这么一点，心里也想着是不是要去医院做个“健康检查。”

“还挺准的，”费清对这个算命结果还是挺满意的，杭一邵听着也觉得对了七七八八，就紧接着坐了下来，。只不过他坐下来时，并没有和费清那样开口说话，而是取过了雨花神棍，摆在了桌上的一只毛笔，随手写了两个字，“测命”。

杭一邵在过去的三年里，并没有荒废了学业，他已经自学了很多课外的知识，包括心理学和逻辑推理，他记得有本书上说过，不要轻易在算命师面前开口和做多余的动作，因为一个合格的算命师，光是通过一双眼和问话就能将客人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

摆在了雨花神棍旁边的毛笔只是用来装饰用的，雨花神棍的本意是想让他这名国学大师看着更加有涵养些。现在已经很少人能够写得一手好看的毛笔字了，连雨花神棍自己也只能写了个七七八八。但从跃然纸上的这两个“测命”大字来看，眼前的年轻人想来不仅仅是能写一手好字。

他嘴巴紧闭，眼里带着几分衅色，坐在了雨花神棍面前也是不慌不乱，这时的杭一邵让人的感觉，就是连天塌下来，都可以新手拿来做被子盖的那类人。

“测命？”又是个测大概的，雨花神棍想着，人总是贪心的，想着一次解决所有的问题，却忽视了“命”其实是最难说清的事了。

雨花神棍还是满脸笑意地答应了下来，他再次将几枚铜钱装进了龟壳里。

看不出年岁的老旧龟壳上，连龟纹都已经模糊不清了。铜钱进去时，发出了“哐啷”的钱击声。

随后，在雨花神棍的摇晃下，发出了钱币打在了龟壁上和钱币撞在了一起的两种不同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