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解语(34)

张雱含糊其辞,“她待我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我极少见她。”解语奇道“你不是在靖宁侯府长大的?”若是在侯府长大,怎么着也不至于孙子不常见奶奶。

张雱面容惆怅,“我八岁才回京城的,八岁前一直在辽阳。”解语微笑道“辽阳风光极好,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岳培曾任辽东都指挥使,辽东都指挥使司便是设在辽阳。原来张雱的童年不是在靖宁侯府渡过的,那么他和太夫人祖孙情份差些,倒也正常。

张雱闷闷道“自从我回到京城,沈迈把我捉去好几回,软硬兼施的逼我学武功,回回都被我逃出来了。如今想想,还不如当初好好学呢,要是我会飞檐走壁,便可以潜到六安侯府别院,把伯母救出来了。”哪用费这番周章。

解语心中感动,柔声道“不会飞檐走壁怎么了,咱们齐心合力谋划,一样能把人救出来。”六安侯府倒不是铜墙铁壁,消息是能打探出来的,关谭瑛的别院却是戒备森严,什么也查探不到。没办法,只好劫了傅家的人,一个换一个。只是这个人选,要好好斟酌斟酌,定要挑个又容易劫持、又是傅深心目中有份量的人。

张雱点点头,“嗯,一定能救出来。”解语饶有兴趣的问他“大胡子,沈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再要捉张雱,只为了收个徒弟传授功夫么,不像啊。

张雱来劲了,神情中满是艳羡,“他啊,是个大土匪头子,手下弟兄可多了,打起架来比官军还厉害!唉,我那清风寨只有二十几名伴当,跟他可是不能比。”

解语无言看了张雱片刻,转身走回牢房,看看安瓒睡得很是安详,心中酸痛:狱中替他打点好了,居然被狱外来人袭击。沉思良久,提笔写下一封信函,将信函连同一锭银子交给禁子,“烦请交给于大人。”禁子看见白花花的银子,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于大人可是清官,狱中犯人的上书,他一定是看的。

之后傅深再到大理寺监狱,进还是能进,也能见着安瓒,旁边却是有人陪同的,不是大理寺左寺丞,就是大理寺右寺丞,好歹人家也是正六品官员,傅深当着陪同人员的面,动不得粗。这是后话了。

解语和张雱回到当阳道,晚上安汝绍又是淘气吵闹,“不要姐姐,要娘!要娘!”解语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次日起个绝早,细细妆扮了,一应家什全都带齐,张雱陪解语乘上马车,一起去了靖宁侯府。

路上二人还在细细研究劫人方案。“最好不用武力?一定不能在靖宁侯府?”张雱听到这两个要求,楞了楞,愁眉苦脸的跟解语商量,“哎,不用武力怎么劫人啊?还是在靖宁侯府劫吧,闯出祸来也不怕,他有办法。”

“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爹。”解语摇头。这人看来是被惯坏了,大概是从小闯祸闯到大,回回都有岳培给收拾局面,胆儿越来越肥了,现在竟然想在自己老爹家里劫持客人。

“他本事可大了。”张雱才说了一句,解语便瞪过来,张雱心虚的低下头。想想自己以前那些丰功伟绩,好像比这事更耸人听闻吧?他想提提从前的事,又怕吓着解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嘟囔道“我还做盗匪呢,他也由着我。”

解语心软了。就是眼前这任性妄为的大男孩,萍水相逢就替自己出头抢回卖身契,真是古道热肠。解语叹口气,柔声劝道“大胡子,咱们都大了,该懂事了,父母却渐渐老了,还是少气他们吧。”张雱心里嘀咕,他哪里老了,还是一幅风度翩翩的模样。见解语很是温柔,不忍心反驳,点头道,“嗯,往后不气他了。”

答应是答应,心里可是很下气,不能在靖宁侯府劫人了呀。“那个,不用武力怎么劫人啊,难不成走到人家跟前说‘跟我走吧,我要劫持你’ ……”张雱话音未落,解语已是两眼发亮,“大胡子这主意真好!”

这主意,真好?张雱傻呼呼看着解语,说不出话来。解语笑着倒了杯茶递给他,“天热,润润喉。”心情很好的样子。“上士杀人用笔端,中士杀人用语言,下士杀人用石盘。”杀人是这样,劫人也差不多吧。用武力劫人未免落于下乘,用语言劫人,或用笔端劫人,倒真是可以一试。

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靖宁侯府门前已停满马车、轿子,解语才到街口便下了马车,和张雱步行至西侧的角门,早有两位干练管事嬷嬷等候多时了,见到张雱后笑容满面行礼,“少爷!安姑娘!”侍侯二人坐上轿子,晃晃悠悠过了半盏茶功夫,在二门外下了轿。

“你家很阔气啊。”解语一路行来,触目尽是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很是奢华。靖宁侯府占地辽阔,远远望去有小桥流水和山丘树林,云蒸霞蔚,景色很是壮丽。不由笑咪咪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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