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他的手高高地扬起,狠狠地落在我的脸颊上。
身子踉跄了一下,脚步不稳地跌落在地,正好倒在了碎裂于一地的茶壶碎瓦上。
碎瓦刺入身体,隐隐约约中,能感觉到有鲜红的东西自身体流向外……
我垂下眼睫,遮挡住眸中的得意,不说话。
最后,我只听男人说:“小楠,你这一头长发,我一直很喜欢……既然,你有胆子毁掉,就要有心承受后果。”
我闻言,蓦然抬头,冷眼看他。
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加大,他说:“怎么,你不是很能装吗?怎么不继续了?”
我抿抿唇,笑说:“父亲,我不过是剪掉长发而已,我只是觉得它整理起来挺难,您可别多想。若是您不喜欢,我以后不剪就是了。”我笑,可是笑容却无论如何也传达不到眸底。
他眯起眼睛,讽笑,说:“小楠,你究竟要残忍到什么程度呢?”
事实上,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个残忍的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双足向前迈进两步,一只手伸向我……
我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他拉起我,唇角扬起一抹恶毒的笑容,他说:“当初,姚欣为了救你,他死在你的面前,成为他帮凶的唯一的姐姐姚真……则是在那一场失败的逃离中被割掉了舌头……你是否还记得姚真?那个一直服侍你的侍女……当初,她放你离开,对我报信的……却也是她……小楠,你说,这里有多少人恨你,又有多少人爱你,为了你甘愿失去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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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侍女……会成为哑巴,都是因为我……
原来,那个侍女放了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怜悯被囚禁了多少年的我……而是,报复……
那个侍女恨我,可是,她给了我疼爱的错觉……
这里的人,隐藏地太深太深,让我分辨不出真与假……
男人讥讽地看着我,他说:“那对兄妹都死在了你的面前,这之后,你在意的……只有犹纯吧?你说,我该刺瞎他一双眼,还是割掉他的耳朵?他的舌头?还是……他的双手双脚来得好?”男人笑,笑的很儒雅。
他又恢复成原本的他,一只带着儒雅面具,却能说出最残忍的话语的他了。
我双手握紧成拳,我与他的双瞳对视,我说:“除了他,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男人挑起一道眉,不语。
我又说:“暗杀朝廷的大将军啊……这种事,你都肯让十二岁的他去接,我还会害怕你再做出什么来呢?”瞳孔里,沾染上了一抹悲伤。
他讥讽地看着我,他说:“小楠,你认为我对他很残忍?”
我不语。
他又说:“你是在怨我?”他笑笑,一只手轻轻地抓握著我已经不再长的墨发,他说:“好,很好……以后,他在组织任务由他自己选择,不过,只要他违反了组织的规矩,我便会按照组织内的规矩来处罚,你可有异议?”
我不说话。
他冷冷一笑,又说:“小楠,不要以为他死了,我便没有控制你的方法……感情的牵制或许是一种,可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介意用药……小楠,相信我,我会慢慢地磨掉你所有的锐气。”
男人说着,拍了拍双手。
寂静的掌声在暗夜里尤为刺耳。
没多久,几个身着墨色夜行衣的人进入,处理掉了一室的杂乱。
男人似乎很忙,向来均是匆匆地来,与我交谈两句,或者情事一场后,便又离开了……
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抚摸到的床畔……已是一片的冰寒……
这一天,我分不清是夜,还是晚。
我只知道犹纯一脸兴奋地拿着几个坛子走到我面前。
犹纯说:“你小心些,这里面的虫子都有毒。”他有些担忧的说。
我笑一笑,从铁栏中结果几个不算大的坛子放置于地上。
从铁栏里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我疑似不经意间,笑问:“今天,你似乎挺开心。”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蔓延。
他脸上的笑容加大,双瞳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双唇开了又阖,阖了又开……他说:“我,我很开心,可是,我怕你听了生气。”
我笑笑,说:“我说过,我不会生气。”
犹纯“啊”了一声,眉眼弯弯,一脸的满足,他说:“我在组织里的地位提升了,以后,我接了任务,身份会越来越高……以后,我真的可以……”
他说,说了很多,我笑着听,却除了最初的几句以外我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不言不语,只是宠溺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