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的情绪在心底徘徊。我说:“你死,我亡……放了他们,放了我,而我放了你。我只会给出你这两条路。”
我们对持着,谁也不肯谦让一步。
一阵风吹,数十枚暗器朝我飞来,我飞身躲过,发上的纱帽轻轻地掉落于地,在空中飘荡……
晃了晃右手,铃铛相互碰撞,与着弦音一同飘散出微妙而动听的音乐。
唇角微微勾起,我说:“我并不想被官府看到我这一张脸呢。”
四处一片静谧,在冬日里清寂的空气里能听到的唯有风摩擦衣裳的细细索索的声音。
拨动着琴弦,弦丝对着风四爷的身子滑动,瞬间一抹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说:“爷,一直以为都是由您来给我选择的机会,这一回,便让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吧。放了小兰,不许动犹纯……我放了你,若是您在半刻钟内不同意……我会慢慢地折磨你。”我笑,笑的惨绝。
这时候,我想,我这身体里多多少少继承了那个男人的血统。
风四爷不语,一张脸却变得惨白。
我一步步靠近他,身后白衣美人儿没人敢再动一下。
寒风吹,吹起了地面的雪花,城外的梅花被吹入了城里,伴在漫天的雪花在四处飘荡……
地面纯白的雪面上忽然被一滴滴的鲜血染红,那是风四爷的血。
他的面色越显苍白,我说:“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在您的心中比起你的命,更想要得到我?”
他唇角微弯,眉眼间有着阴鸷。
眼看着半刻钟的时间将过,一根弦丝忽然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加重手上空置的力道,他的脖颈被弦丝勒动,出现了一圈的红痕。
白衣美人儿们脸上的淡定消失,纷纷唤了一声爷。
片刻,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却给了我一种极为漫长的感觉,那个时候,地面已被一片的血所侵染。
妖媚而诡异的色泽。
他说:“好,我放了小兰,并且我承诺你不会再拿着犹纯威胁你。”
我笑一笑,道:“你忘记了说,您不会动我。”
他说:“这我永远不会承诺于你。辰楠,或者,你认为这次你能逃过我的追捕,下一次,你便不能了?”他的言语中带着微微的残忍。
我不说话。
他又说:“如今,选择权又一次到了你身上了。亲爱的辰楠,你或许可以告诉我,你选择的是我的死,或者是……你们三人的死?”他唇角微弯,“对于你,我舍不得折磨你,也舍不得让别人折磨你……这样吧,就由犹纯和小兰代替,可好?”
我抿抿嘴,感觉上心里一片冰凉,心口堵得慌。
这个选择里,我终究放了这个男人,也成功地从他的面前逃离了。
小兰被从城门上放下来了,可她再也嚣张地笑不出来了,她面色惨白,似乎受到了打击。而远在边疆的犹纯依然什么事都不知道,为了我而在拼命……
世界,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慢慢地慢慢地运转,不会为什么而停留步伐。
回到胭脂楼的小破屋里,老鸨听了这件事心里五味杂陈,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怜悯,又有一丝的恭喜。
恭喜的是我越过了一次命运的安排,怜悯的是……以后相继而来的纠缠会让我陷入困境之中。
这时候,我想这个地方,这个小破屋,这个胭脂楼里有那个男人的保护,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地方是极为安全的。
靠着别人得到的安全让我心里闷得慌。
从包裹里翻了翻,翻找了下武状元的考试日,已经不远了。
只望,这武状元的考试不会太为难人。
三日后,我走出胭脂楼,隐隐约约中可以感觉到无数人的监视。
默不吭声地走向书院的方向,武状元参赛者已经排列出了队形。
官方人员手握卷轴,点名,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点到了我。
官方人员说,第一场考试为骑术。
官方人员又说,这一届的武举考试与往常不同,往常,一般都是在马术场进行比试,可这一次皇上似乎一时兴起,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开放了皇家狩猎场。
有人说,这真的只是皇上的一时兴起吗?
事实上,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没什么重要。
那之后,众人被搜索着身体,把能伤害人的武器给扣押下,随后跟着大批的人马朝着狩猎场前进。
当搜寻到我的时候,官方人员看见我套在右手上的离弦以着鄙视的口气道一句“身为男子还穿戴这种东西”,虽然如是说着,他似乎想要把离弦给扣押下来。
随后,他的目光放到了我脸上,他说,见不得人的人是无法参加武举的。
头上的纱帽并不意外地被扣押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