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妃(90)

捷公主咬了咬唇,不言不语。

屋子里又陷入沉寂,易子龙的眼睛里思索更重,就在捷公主快要再次入睡时,他又冷冷的道:“如此看来,他们只怕早已看清你的伤是你自己所为了,那些刺客只怕是另一个障眼法了!”

捷公主吓了一大跳,皱着眉头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识破?这一刀绝对货真价实啊!还有,什么障眼法?什么意思?”

“只要稍通医理的人都能看得出你的伤口是自残还是他伤,诸葛琛久战杀场,身犯无数次危险,更受过无数次重伤,什么样的伤是怎样造成的,他看一眼便知。就算你是女子,他没办法亲自看你的伤口,太子府里的大夫也会向他描述,他那样处事细心而周密的人定是早就查探过了。”易子龙说罢看着捷公主的眼睛道:“阿捷啊阿捷,枉你自诩聪明无比,这一次却是自讨苦吃了!”

捷公主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折,脸上的惧意浓浓,美丽的眸子里似还有一丝不甘,她咬着牙道:“皇兄的意思是我的伤是白挨了?”

“是,不但白挨了,还惹了一堆的麻烦。”易子龙冷哼一声道:“否则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人也不会有那样的行动。唯今之计我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诸葛琛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了。”

捷公主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后悔,却依旧咬着牙道:“皇兄,无论如何我这一次的伤不能白挨!”

易子龙冷冷的道:“那是你自找的,白挨和你的命比起来,你会选哪一个?”

“当然是命!”捷公主满脸不甘的道。

“知道就好!”易子龙冷冷的道,说罢,一甩衣袖,便走出了宜兰轩。

夜深寒重,他将披风裹的紧了些,便却见不远处的月栖阁还亮着灯,幽幽的油灯泛着温暖的光茫,他的心里升起了点点幽思,他的耳边甚至还能回荡着她几乎天真的话语:“龙哥哥,这个玉佩给你,这个给我,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记得想我!”

他不记得她当初说这句话时,是怎样的心境,而他的心里却是充满了喜悦,那一年他二十二,她十三岁,而现在她二十了,而他已经二十九了。自那之后,他就时常将那块玉佩带在身边,每次一看到那块玉佩,他就会想起她。

那一日在路边将她救起来时,他险些没有认出她来,岁月改变了太多。如果不是她那一张清秀的脸,和那块挂在她胸关的玉佩,他几乎不敢认她。她和七年前相比,有了太多的改变,她变得更加的沉稳,聪慧,居然还敢一个人劫天牢!

她居然还认不出他来,当他那天将那块玉佩拿出来的时候,她居然满脸惊奇,还指责他拿了她的玉佩。难道,她真的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只是七年的时间而已,就连同那些极美好的回忆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吗?是啊,七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了,七年前魏吴的关系还不错,还曾商量过联手伐楚,可是后面闹出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以至于两国的关系越来越僵。而从阿茹死后,两国的关系更是僵到可怕,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和睦了。

易子龙的眼里有了层层思虑,无奈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脚却不受控制的缓缓朝那一扇有着光亮的窗户走去。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她已将他忘了的干干净净。或许,那个时候,她还太小,还不太清楚什么是情愫,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小了,早已分得清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说他看着她长大的也不为过,她的美好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还记得小时候,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让他带她玩的情景。她居然将他忘的干干净净了,只是她为什么将他忘了,却将那块玉佩带在身边?仔细回忆那天的情景,她似乎连那块玉佩从哪里来的都记不清楚了。

他的眸子微微闭着,层层无奈层层愁,他很想问她,那样一个将她独自抛下,忍心看着她一个人要黑夜里煎熬的男子,她就真的放不下他吗?那样的人值得她用心用情的去爱吗?夜已深,她还不睡,可是在为那人男子担忧?他很想走进去问问她,只是他也知道,他是不能走进去的。

凋零的夜,凋落了谁的美,又挑拔了谁人的心?挑动了谁人的情?

沐倾歌斜躺在床上看书,却一页也未翻动,花影早已睡上,她惧寒,当寒气越深的时候,她全身的骨头都是凉的,凉的她难以成眠。床底下还烧着一盆炭火,只是那样的一盆炭火和这浓重的寒气比起来,便显得太过渺小。

她的手露上锦被外,已经一片冰冷。她在心里猜测云舒让青鸟传来的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只是纵然她百般猜测,却猜不出任何头绪,她甚至连他那一日未到十里坡的真正原因都猜不透,又如何猜得透他在纸上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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