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宣看着她问起这个，笑了一下，脸上没有半点被人提及黑历史的恼怒，也没有半点还留有余情的怅惘，只是笑道：“咱们现代人本来就没有多少节操，你还在意这个？”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见沈若轻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肖宣便道：“时间过去挺久了，很多事情我记不清了，我只能告诉你，那颗乡下星球的土著皇帝年轻时，其实有那么一点可爱，不过喜欢他的不是我，是林霜。”顿了顿，她继续道：“不过林霜对他的感情也并不纯粹。”

沈若轻：？？？

难道肖宣前辈为了拍戏还分裂出了一个叫“林霜”的人格？然后这个人格喜欢老皇帝？她忍不住开了下脑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肖宣记忆苏醒以后闹着要把孩子打掉也情有可原。但她还是有点疑问，林霜也是肖宣啊，肖宣对老皇帝就真的没有一点特殊的感情吗？还是就跟大多数宇宙人一样，当做是谈了一场恋爱后分手的前任而已？

不过那似乎是很漫长的一段故事了，即便沈若轻眼中写满好奇，肖宣也没有把过往全部说给一个陌生人听的道理。她道：“后来的事你差不多也知道了，我生下秦峥以后，其实有想过将他带走，不过皇帝的基因实在是拖我儿子的后腿。”想到这里，肖宣眼中也有了几分气愤，不过她的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很好，即使眼中透出气愤，面上依旧从容优雅，“当年刚刚出生的孩子没办法承受空间跃迁的压力，他又是个混血，连进化剂也只能三岁以后使用。我就给他留了个空间钮和智能管家，让管家等他稍稍大一些就开始引导他，到时候他是要跟我还是跟他爹，由他自己选，要是选择跟我，就用那棵梨树给我发消息，我就过去接他回来。”

空间钮和智能管家？沈若轻一脸懵逼，“秦峥没有这些东西啊，在发现自己的身世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普通土著。”

“这样吗？”肖宣愣了一下，随即咬着饮料的吸管往后一靠，浑不在意道：“那可能是被人搞丢了吧，反正他也平平安安长大了。”

沈若轻看着肖宣的表情分外复杂起来，毕竟是亲儿子啊，肖宣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那后来呢？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会去看看他？他一直没有给你发消息，你就没有怀疑过？”

肖宣摇头，眼神中有了两分迷惘，“当年我才二十多岁，也还是个孩子啊？在那个星球上，二十多岁孩子生了一打的都有，可在联盟，二十多年自称未成年也没人会笑话你。说实话，我恢复记忆后确实有点崩溃。孩子出生时我都不敢看一眼他长什么样子。”

沈若轻理解，才二十多岁啊，后面还有几百年的时间等着她消耗呢，内心里还认为自己是个孩子呢，就这么揣上个崽子了，换谁都要崩溃。

肖宣继续道：“十年前我托人去看了，对方说那孩子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只当他是离婚后判给丈夫的孩子。”

沈若轻瞬间对秦峥感到万分心疼，但是抛下秦峥的这位亲妈是她的偶像啊，叫她讨厌也讨厌不起来，内心真的是无比复杂。

注意到沈若轻看自己的目光，肖宣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如果不是当初皇帝跪下来求我，我早就已经将那孩子打掉了，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当一个人只是肚子里的一团肉时，权衡利弊后打掉时，没人会说这是错的，只会觉得女方足够理智和冷静，但是当这个孩子出生了再抛下，人们就会施以道德上的谴责，尤其是那些对这个孩子有了感情的人。明明前者才更残酷不是吗？

沈若轻也许也是想明白了这点，她不再纠结那些事，只专注这趟过来的目的，道：“那进化剂呢？你给吗？”

对于这个，肖宣倒是十分痛快，她的确是家世良好，好到那种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特级进化剂，她随时都能拿到。于是爽快道：“给！”

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没有感情基础，需要她给的东西她也绝对不会吝啬。至于那个骗她说孩子过得很好的混蛋……肖宣眯了眯眼睛，决定回去就给人一顿教训！

***

某颗偏远乡下星球，大赵国，宁州。

夜已经深了，宁州安王府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余下虫鸣的动静。

秦峥的寝房中，宋战穿着他的衣裳躺在c黄上，赵管家站在一旁，秦峥则换上一身低调的布衫，开始交代一些事。

“这些时日以来，我日夜思量，始终觉得，无论秦峄怎么变，也不可能为了篡位害死父皇。但愿我没有看错人。”秦峥一边整理行囊一边道：“我决定亲自去京城打探消息，最好能单独见秦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