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阕春(165)

当时她是想着不管以后,她只要现在,管他纳妾不纳妾,变心不变心的,她先嫁了再说。

可是今天听到他要纳方鹭为贵妾,她内心便开始动摇了。

她真的对谢十七郎动心了,如今她心尖上就住着他。倘若他真的要纳妾,她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

她认真地看着他,应得理直气壮:“是。”

谢十七郎问:“你如此在乎?”

“是。”

他轻笑一声:“我接受你的威胁。”他本来就没纳妾的心思,这些年来,想扑过来的姑娘那么多,其中不乏貌若天仙才高八斗的,可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唯独她,在最初的时候便觉得如此特别,直到现在方知那种特别叫做一见倾心。

施瑶微微一怔。

谢十七郎揽过她,说:“墨城王府太小,只容得下一个女人。”

施瑶总算开心了,眉飞色舞的。

此时,谢十七郎话锋一转:“但是你不许再见闲王。”她今天与闲王的交谈全都落在他的眼里,本来当时心情就不悦了,瞧见她与之前心尖上的郎君站在一块,还有说有笑的,顿时脸色都变青了。

施瑶又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笑吟吟地说:“泽郎可是吃味了?”

谢十七郎不语。

施瑶的声音变得柔和温婉:“今日阿瑶见到闲王,明白了一事。”她说着,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谢十七郎,等他回应。他哼了声,问:“明白什么?”

施瑶眉眼带笑:“年少时倾慕闲王……”

他又哼了声。

“当时以为他会是我的良人,可后来阿瑶才知道年少倾慕的并非闲王,而是阿瑶的憧憬。只有泽郎,才是阿瑶真真正正所心悦的,恨不得能日日夜夜与泽郎缠绵相守。阿瑶瞒着泽郎来燕阳,一是有自己的私心,二是为了泽郎。”

谢十七郎渐渐说道:“我排第二?”

施瑶只觉好笑,这郎君在这方面怎地跟个小孩儿似的,当即又哄他:“第一!”

谢十七郎说:“下不为例。”

施瑶连忙点头。

谢十七郎又道:“你若有事必须派人告诉我,陛下是只老狐狸,你莫要为他卖命卖得连自己小命都没了。”他又低声嘱咐了好几句,最后他道:“小心闲王。”

☆、第89章

施瑶与谢十七郎在马车里耳鬓厮磨一番后,便悄悄地从后门回了方家。这一切她做得格外小心,谢十七郎说她离开巫族的宅邸后,有人在悄悄跟着她。不过他已经甩掉那人了。施瑶听罢,立刻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恐怕是今日巫族族长寿宴,她的出现已经引起巫族的注意了。

从此刻起,事事必须得谨慎小心,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施瑶回了方府后,与方槐将今日情形说了一番,提到谢十七郎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避讳。如今处在天子脚下,尽管她相信谢十七郎的能力,可皇帝对与这些小动作未必会不知道。

她一开始表了忠心,后头自然不会再像当年施家所犯的错那样。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皇帝对她也不是十分信任,如同谢十七郎所说那般,是只老狐狸。显然她的直言不讳,且没有隐瞒与谢十七郎的事情,让皇帝对她添加了更多的信任。

不过方槐倒是对她被撕下的脸皮有些不满。

他说话倒也不像是朝廷上的人,反倒是更像是江湖人,说话特别直。那天她戴着摇摇欲坠的方鹭面皮回来时,方槐脸色不太好看,说:“下次你与情郎相会,要亲要舔先忍着,不然就直接亲这张脸。面皮撕多了,容易掉。”

施瑶顿觉尴尬,讪讪地笑了下。

过了几日,施瑶依照皇帝的要求,在燕阳城里头四处行走,几乎燕阳城的每个角落都有施瑶的身影。她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皇帝每天都有给她新的话本,只不过话本里的主角是她,每隔几日总要在燕阳城里上演一出方家五姑娘展示窥测天意之能的戏码,好比如前几天燕阳东市有贼,她提前蹲守,并与周围的人说今日东市将有贼人光临酒肆,一六旬老者钱囊被盗,贼人会经过东市门口。

她摇头晃脑的,颇有巫族族人祭天的架势。

周遭的人起初不信,但贼人抓获后,便开始深信不疑。

实际上,都是皇帝安排的罢了。

她不过是要让巫族的人更加确信自己的本事。

又过了几天,施瑶接到新话本前去一家食肆的时候,刚刚走完皇帝的话本,便见到了熟人。闲王坐在食肆的角落里独酌,目光含笑看着她。

施瑶想了想,本来想过去打招呼的,可念及方鹭与闲王并没有交情,索性微微颔首便作罢,正要离开食肆的时候,有一随从打扮的郎君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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