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阕春(52)

施瑶又道:“郎主只要见他一面就好了,莫非郎主就不好奇在短短时间内他将会如何冲破重围,杀出一条平步青云的路来么?”

谢十七郎沉吟片刻,道:“你一直为他说好话,他给了你多少金?”

施瑶心里嘀咕三百金里有一百金都被你收走了,你说还有多少金。她咳了声,说道:“郎主,天地可鉴,阿瑶当真觉得骆氏少年人才也,如今阿瑶为郎主办事,自然是希望郎主广纳天下之才。”

谢十七郎此时忽道:“给他一次机会倒也不是难事。”

施瑶一喜,心想谢十七郎还是蛮不错的,起码能听得进下属的话。她期待地问:“但是?”

他淡淡地道:“本王可以见他,但条件只有一个,你将所窥测到的天意告诉本王,三日为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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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苑。

施瑶坐在桌案前,她撑着脑袋,似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从曼走了进来,捧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碗燕窝粥。只听从曼说道:“姑娘,您已经坐了一上午了,奴婢让灶房做了碗燕窝粥,姑娘身子为重,至少也吃点东西吧。”

施瑶这才回过神来。

她一看外边的日头,竟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今日一大早便坐在了桌案前,谢十七郎说让她将窥测到的天意写在纸上。她对谢十七郎肯定不会毫不保留,不然底牌全都露出来了,她敢担保以谢十七郎的性子肯定第一个一脚将她踹走。但是她又总不能写些无关紧要的糊弄谢十七郎。

于是乎,施瑶思来想去,白坐了一个上午都没写出半点东西来。

若非从曼端来燕窝粥,她都不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闻到燕窝粥的香味,施瑶的肚子也响了起来。她吩咐道:“再让灶房做几个小菜。”

“姑娘要吃什么?红烧乳鸽?”从曼记得姑娘最喜欢吃肉食,简直无肉不欢,只要是肉食,清蒸的水煮的黄焖的红烧的,通通来者不拒,且近来兴许是吃多的缘故,姑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满起来。

“不,”施瑶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食材贵就吃什么,做满满的一桌菜。”

“……是。”

从曼应声离去。

施瑶此时只觉谢十七郎狡猾之极,利用她对骆堂的恻隐之心,逼她将梦中所见如实相告。施瑶甚至有些恶趣味地想若告诉谢十七郎不出两年,他就会死于暴动之中,想必他的神情会很是精彩。

不过这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施瑶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谢十七郎。她边喝着燕窝粥边努力地回想梦中的事情,幸好那个梦她记得真切,偶尔还会做上一回,之前梦见自己惨死街头的模样,心中便疼得似有刀割。如今再梦见自己惨死街头,心情倒是平静了许多,兴许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正在慢慢地开始改变,向与梦中不同的道路奔去了。

三天后,施瑶给谢十七郎写了满满的一张纸。

里面有六点,除了最后一点外,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比如小镇里哪个妇人在哪一年生了个女娃,隔壁家大牛深夜醉酒失去了一根手指头等等之类的。而最后一点写的是事关朝中大员的升迁。她记得当时她身处青郡,青郡有位布衣学子早几年成为朝中新科状元,后来升迁为礼部侍郎,衣锦还乡,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她当时饿得不行,在那位吏部侍郎的流水席里蹭了三碗白米饭,还吃上了肉,撑得几乎是横着离开的。

“如实?”谢十七郎问。

施瑶说道:“回郎主的话,阿瑶不敢保证全部如实,只是天意如此,若有人逆命而行,阿瑶也无法保证。”说罢,她施了一礼,道:“还请郎主遵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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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施瑶便离开了泽园。

接连几日,谢十七郎都没有传召施瑶。施瑶估摸着他是去探寻她所写之事是否真实去了。不过她也不担心,若真不一样,她也没办法。这一次她可没有说谎,梦里见到了什么,她就真的写了什么。

施瑶放心下来,回了花锦苑,她又让姚十娘做了一顿好吃的,还顺便吩咐了阿盛与阿兴,让他们俩在王府门口守着,倘若见到了骆堂便立刻来向她禀报。

又过了一两日,施瑶在院中悠哉游哉地看着游记时,阿盛过来了。

他禀报道:“启禀姑娘,骆郎来了。”

如此,施瑶方彻底安心下来。看来谢十七郎还是言而有信的,她在里面做了引荐之人,接下来骆堂如何说服谢十七郎便是他的事情了。

此事与她再也无关了。

施瑶心底一高兴,又唤了从曼去让姚十娘做点甜食。

她说道:“前几天十娘做的笑口酥味道不错,今日再做几盘笑口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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