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异事录(77)

“英俊潇洒文武双全还对我好呀。”

“……你就当我没问吧。”就没见过这么不含蓄的!

云家产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找个常年不用的小黑屋十分容易,云照怕无人看守时那太监醒来跑了,于是将他捆了个严实,绑在床柱旁,让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这才和万晓生出来。

迎面寒风一吹,她才猛然想起还要去陆家,那喜鹊早就该到了,到了那见不到自己,等得久了急了,只怕会直接问陆无声她来了没。那指不定陆无声会多想,她想到这,忙跟万晓生告辞,自己往陆家跑去。

地上的雪刚被扫净,这会又铺了白白一层,地面湿滑,跑起来得压着力道,着实费力。

寒冬天冷,两旁的商铺基本都关了门,只剩寥寥几盏灯笼悬在途中屋檐下,隐约映着点点星辉,让她顺利前行。

街道寂静,稍有一点声响都能听见,道路另一边,似有匆匆脚步声,正往云照这个方向过来。才历经过生死的云照忙顿步,没有往前,侧身躲到旁边柱子后面,不敢用力喘气,想等那人过去再出来。

寒风拂过,灯影摇曳,被光火映得颀长的影子映在薄薄雪地上。云照趴在柱子后头,屏气等那人过去。可片刻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前面,停在她方才停下的地方,往四下看去。

许是天气太冷,风也太冷,男子又没系披风,唇和手都冻得紫红,看起来冷得不行。他顺着地上浅浅的脚印往柱子那看去,随后就看见一个姑娘往他跑来。见了她,陆无声才松了长长一口气,伸手将她接入怀中。

“喜鹊说你不见了……”陆无声轻轻叹气,“她都急哭了。”

云照抓了他的手为他暖着,看着他,他就提喜鹊着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也很着急?她又探手去捂他的面颊:“我没事,人多,走散了。后来的确是出了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陆无声心头一紧:“什么事?”

云照说道:“有人要刺杀我,那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有兰花香气的人。”

“程冲?”

云照摇头:“我想他不是程冲,也就是说,他不是七皇子的侍卫。他是个太监,而据你所说,程冲并不是一个太监,所以很明显,十七公主说谎了,要杀你的人,也绝不会是七皇子。”

“太监?”陆无声神色微顿,末了他又否定了一瞬出现的想法,“不可能是圣上。”

“你是如何想的?”

“七皇子的母妃虽然不是最受宠的妃子,但是七皇子为人勤奋聪颖,是皇子中最得圣上宠信的,甚至早有传言圣上要立七皇子为太子。可如今发生的事,每件都是针对七皇子,想将杀我的罪名嫁祸给七皇子。这也不难猜,为什么那人执意要杀我,而不是对陆家的顶梁柱,我的父亲下杀手。”

云照突然明白过来:“如果是杀了你,又将罪名嫁祸给七皇子,那陆伯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放过七皇子,到时候就算圣上再怎么宠爱七皇子,也没有可能将他立为太子,更不可能让他继位。”

陆无声点点头:“我们大可以换个想法,既然排除了圣上和七皇子,而这些事事情又处处针对七皇子,挑拨我们陆家与他的关系,那那个凶手,很有可能是与七皇子敌对的人。”

云照嗓子忽然有些干,因为这个想法有些可怕,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那个人会不会也是皇子?而且……是三皇子?”

“为什么这么猜?”

“因为你说,那天三皇子要单独见你,你拒绝了,随后就发生了十七公主那件事。十七公主说画像上的人是七皇子的护卫程冲,如今证明她说了谎话,那她应该已经入了那位皇子的阵营。所以她和三皇子结成了联盟,也不是没有道理。”

“三皇子虽然不及七皇子得宠,但也是圣上倚重的皇子,加上十七公主……”陆无声真觉得那已然是铜墙铁壁,“是否真是三皇子尚有疑点,但里应疏离十七公主,尽量不与她再起纷争,免得惹怒她。”

那些藏在暗处可怕的人一一浮出水面,云照反倒不那样惊怕了,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死了。

察觉到他的手暖和了些,云照才缓缓松开,拉着他往方才藏那太监的地方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个太监,兴许你能问出点什么。”她略有迟疑,才下定决心,“陆无声,你杀过人么?”

陆无声稍稍意外,摇摇头:“怎么了?”

云照将他的手握紧,眼神却丝毫不退怯慌张:“那个太监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所以我想如若没有办法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就……就偷偷处置了他吧,否则无异于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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