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当初的罪魁祸首他已知晓,可是即便这样,他如何能够处置。

眼里闪过一丝的厉光。

男子总是比女子动作快些,不多时薛子染就从浴房出来。

“儿臣见过父皇。”

“快坐下,正是虚弱的时候。”皇上看他脸色仍是并无一丝的血色。有些心疼,不管在朝堂上如何算计,如何雷厉风行。

对这个最小的儿子,皇帝总是有着多于别人的几分宽容,也多于旁人几分真心。

“谢父皇,儿臣并无大事,已经习惯了。”

短短几句,竟是让人心酸。

每两个月左右就会病发一次,现在发病的频率已经明显的高于之前了。

“之前朕已经安排人在宫外为你多方寻访名医,宫里的太医也在不断的研究,终有一天,你会好的。”看着小儿子俊朗的脸庞,皇帝安慰他道。

薛子染微笑点头:“多谢父皇的关心。有些事,尽人事听天命就好。这事儿并不十分重要,倒是有一件事儿,儿臣还想着向父皇求一求。”

“哦?你且说说。”

“秋日里父皇赏赐给儿臣的冻顶乌龙口感委实太好,儿臣厚颜,还想再想皇上求上一些。”

皇上一听,大笑起来,子染就是这点最好,也最合他的心意。

“既然喜欢,自然是好,不过你也该知道父皇的习惯,想白得去,自是不可能的。”

薛子染也笑:“那倒是要差人赶紧的将棋盘摆上了,儿臣可是迫不及待。”

待玉贵妃出来,见两父子激战正酣,再一看周围,那个身影不在,放心了些许。泛起一抹冷笑,低声问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玉婕妤什么时候离开的?”

丫鬟拢翠回道:“您进去冰室之后玉婕妤就离开了,她与皇上不过是前后脚。”

玉贵妃不在多言,端起谦和的微笑,来到父子二人身边:“战况如何?”

子染仰头看母妃,笑的像个孩子:“为了赢父皇的冻顶乌龙,儿臣自当是全力以赴。只盼父皇能够稍微谦让几分。”

从棋面上看,确实是薛子染更胜一筹。

皇上瞪他一眼:“你这孩子,父皇乃是长者,本就是你该谦让,倒是让父皇让你,如此也太不成器。”

虽是如是说,但是倒是看不出一丝的不满意,反而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薛子染再次阻断皇帝的前路,更是开怀:“也不需每个儿子都成器,几个兄长成器便好,再说儿臣乃是父皇最小的孩子,寻常百姓家都是如此,最小的,难免骄纵,也难免多得些关爱。儿子求的也是如此。”

说罢一脸的得意,看的皇帝忍不住失笑。

照着他的脑袋给了一下,皇帝叱道:“不成器还如此嚣张。”

不过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许是分神,果真是一个明显的漏洞。

薛子染自然是要赶紧抓住,不过几步棋,皇帝便是兵败如山倒。

“行了,朕愿赌服输,连喜,去景和殿取六罐冻顶乌龙拿到这里。你这小子,每次进宫,都要搜刮一番,待他日,朕定将你安排到户部。”

子染想到户部那帮人,摇头道:“父皇果真是欺负人,儿臣可不想去那里,一个个委实掉到钱眼里。”

皇帝睨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本就是这样。

看着父子二人这般的和乐,玉贵妃也是笑的快活。

一时间,这整个安阳宫一片的欢声笑语。

……

景和殿。

皇上坐在上位,下首也是一名老者,并不比皇上年轻多少,不过倒是极有精神的样子。

两人正在闲话。

“朕下午在安阳宫陪着老七,见他即便是身子骨不好也并不消沉,心里越发的难过。”

皇上想到下午,似是与老者在闲话家常。

老者正是四相之一的于相,也是最为年老,最有实权的丞相。

如今皇上采取的是分散权利制度,四个丞相,每人各管一方,倒也是互相制衡的。

不过于相因着是年轻之时就跟着皇上,又与他人多了几分的不同。

“老臣已经加紧在宫外寻找那医术精湛之人,也寻了一些会使毒的。只希望能多一线的希望,不过皇上也该知晓,七王爷已经这么多年了,解毒,谈何容易啊!”

“多难都不能放弃希望。”

“正是,这点臣自知晓。”

“朕打算,让子染住进宫里。”老皇帝说着自己的打算,于相有些吃惊。

想了一想,他开口言道:“皇上可是想清楚了,这成年已经封王的皇子,住在宫里委实是不合适的。不说这些,如若别的王爷知道,难免没有想法。”

皇帝冷笑:“想法?有什么想法?当初他们几个大的联手害自己弟弟的时候又存了几分好心?当初不过是看朕偏疼子染便是如此,那么现今子染已经没了继位的可能,他们还要加害么?当真是不顾一丝的手足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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