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诧异的看着这两个小娃娃,“小娃,你们要去哪里?”车夫想要上前,但是却被老者阻止,他亲自开口询问,“你们的父母呢?”老者说完,就看到前面的娃娃神色反应更加强烈。
他看向后面的沐秋,见到沐秋身上满是血,手捂着腹部,面色疲惫,可是即便如此,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的对视着,一眨不眨,这样子给老者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让老者诧异万分。
“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老者不忍,开口说道,“路太难走,你们还太小!”
沐秋看了一眼马车,而后又盯着老者看了许久,而后点头,牵着弟弟的手,不客气的朝着马车走去。在车夫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原来车厢里还坐着一位妇人,妇人面带哀苦,面容蜡黄,显然是久病缠身。
妇人原本并没怎么在意,她本能的继续沉寂在悲伤的世界里,就在马车一个颠簸,沐秋脖子里戴着的一个东西晃了出来,正巧落在妇人眼中。
妇人目光一抖,猛然见支起身子,伸手就要朝沐秋抹去。
“滚开!”突然,原本安静的弟弟突然大声叫起,伸手狠狠的撞开妇人伸过来的手,整个人站起来挡在沐秋身前,气喘吁吁,一脸愤怒,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似的。
大家都愣住了,对弟弟的这种过激的反应。
妇人蠕动一下唇瓣,她焦急的看向自己的夫君,手不甘不愿的抽回,想解释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者脸色凝重,他看向沐秋,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他就不自觉的紧张,“我可不可以看看你身上的坠饰?你放心,只是——”老者还在想理由,但下一刻沐秋已经将那东西拿下来递了过去。
沐秋让弟弟安静的待在自己身旁,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眼前这两个人的异常反应。
坠饰到手,老者的手竟然剧烈颤抖起来,而那妇人也一把夺过,高高拿起细看,紧接着眼泪就啪啪的掉了下来,“是,是,老爷,老爷,彩儿的……呜呜呜……”妇人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老者看向沐秋姐弟两人的神色开始慎重,“这个坠饰,是谁给你们的?”老者在极力的稳定自己的心绪,可是他那沙哑的嗓音,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慌张和急切。
沐秋想到倒在血泊中的娘亲,那一张一合的唇瓣,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你姓沐!”沐秋酸涩的声音响起,嗓音稚嫩,可是语调却透着成熟的稳重,“我母亲,叫沐彩儿。”沐秋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儿,“拿出来!”对着弟弟说道。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另一个坠饰,将那两个坠饰放在一起,老者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激动的喜极而泣,“是我儿的,是我儿的!”老者擦掉眼泪,“她在哪里?在哪里?”
弟弟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坛子,死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让它们掉下来。
妇人看到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坛子里,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捂着心口,呼吸急促。
“她死了!”沐秋别开眼,冰冷的看向外面,她没有想到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这两个人,虽然已经老去,可是依旧遮挡不住他们与母亲相似的长相,沐秋的心很沉重。
“娘亲很乖哦,娘亲一直在……”弟弟缩着脖子,冷漠的瞥了一眼前面的人,紧靠着沐秋,双手抱着坛子,轻柔的抚摸着,就好像一个依偎母亲的孩子,他说着温润的话,并将眼泪瞬间给逼了回去。
“哇……”妇人痛彻心扉,坚持了数年的信念,就这么被残忍的打破了。
沐秋空洞的看向外面,脑海中回荡着母亲死前的场景——那吐着血的唇瓣一张一合,那双眼睛哀伤的盯着她,那是不舍,亦是她对死亡的挣扎。
宜州萧家祠堂。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其中一人颤巍巍的开口,“老太爷,点不着——香火,一点就灭!”他早已经吓得拿不住火折子。
桌上的火烛,一点就立即熄灭,香炉中的香同样如此……
自从大房被除族,萧氏祠堂就再不能承受香火——是惩罚,亦是诅咒!
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只觉得背脊发冷,祖宗牌位承不了香火,怎么会有这么骇人的怪事?
属于萧家的噩梦,这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 这种份量
沧溟,一个充满传奇的国度,君主勤政爱民,百姓富裕安康。
赤洛,沧溟国都城,权贵云集,亦是政治、经济的集权地。
沐德耀,沧溟国太傅,两朝元老,虽然已经远离庙堂,可仍然受天子看重。而他就是沐秋姐弟的外公,他们母亲沐彩儿的亲父。沐德耀有两女,长女是庶女,早已嫁入镇国公府,是镇国公夫人。嫡女沐彩儿,一场意外,下落不明,夫妇二人苦寻多年都不曾放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