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135)

谁知道后来小太监被皇上抓着改了口,竟还一口咬定是钱丽仪唆使。

淑妃没再看地上跪着的人,先将今天的事细细推敲一番,再想到朝堂上的动静,不免另有想法。

钱家家主,也就是钱丽仪的父亲是只老狐狸,一向喜欢坐山观虎斗,不肯站位,也等于是中立一派。因此自己当初才会拉拢钱丽仪,也算是顺应圣心之举。

如果她所思没错,那今次之事,恐怕是皇上所为。

也许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汪婕妤她们的打算,不过是借题发挥。

毕竟无论是临时改口供,还是突然搜查出那只玉镯,后宫上下,除了皇后,也只有皇帝可以做到了。

倘或不是钱父做出什么事惹恼了他,就是他眼下要用吏部,想逼迫钱父站位。

想要重拿轻放,就要拿出点诚意来。如若不肯就范,钱丽仪在永宁宫里关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起来罢。”淑妃大略想清楚其中关窍,叹了口气,抬手让汪婕妤起身。

汪婕妤犹自不安,“娘娘……”

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淑妃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而是痛惜道:“今次念在你是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不想罚你,且当务之急是解决素贞的危机,怪你无用。但你须得切记,以后做事万万不可莽撞。最好能先与我商量,我也可放心些。”

汪婕妤垂泪感念,恭敬应是。

锦昭容倚在床头,火红的蔻丹剥下金橙色的桔皮,相称艳极。但她面色却有些微发白,青丝披散,有一种别样的艳丽。

“娘娘……”南枝端来安胎的汤药,将桔皮接在手里放去一边,准备服侍主子喝药。

锦昭容将药碗推拒一边,摇头不想喝。

南枝低眉道:“娘娘何必难为自己,今天的事,皆是奴婢的错。如果妙修媛叫那一声时奴婢不应,就不会脱离娘娘的安排了。”

“算了,本宫也没全然寄希望于此事。原是知道汪婕妤那个蠢货要害本宫,才想将计就计推到云岫阁那位身上。想着恰好出了小梅那个贱婢叛主的事,如果运作的好,少不得两件事都能推到她头上,谁知她反应快,又有皇上给她撑腰。”她终是接过药来,舀来一勺子,盛在里头散热,安慰自己的贴身宫女道。

“你不过是一时不查。”

汪婕妤和妙修媛比起来,份量可是差了不少,如今妙修媛与她互别苗头,若有机会,自然要先除了这个祸患。因此她才想把两件事都栽赃到妙修媛头上。

摔倒之事她亦不是想落胎来陷害,而是准备摔在对方身上,再做些委屈受害的举动,让人误解是对方刻意所为罢了。即便她没来得及接到自己,自己也会将她拉来垫底。

谁知妙修媛脑袋里的那根筋和常人不同,见到孕妇摔倒不是铺在下面接,而是直接将人往外推。

要不是南枝接的快,只怕她就真要摔在地上了。

“况且本宫也猜到皇上眼下兴味正浓,恐怕不会重责于她,先做铺垫,以图后招罢了。却谁知连计划都不成,半点挑拨的机会都没了。”

南枝知晓主子是有些怨皇上今天维护那位的举动,便听她难得絮絮说了好些,才在安胎药凉了之前饮尽。

芭蕉挑帘进来见主子用完了汤,禀报的嗓音有几分欢跳,让人不觉展颜。

“娘娘,谢嫔在外求见——

☆、61、惹恼

大约是皇帝顾及锦昭容有孕,至华灯初上的傍晚时候,仍是去了月华宫,陪她一同用膳。

宫人手捧珍馐美馔,踩着金丝线绣的红毯,步履盈盈,冉冉往来。

饶是皇帝没什么胃口,在这暖烘烘的氛围里,心情也有好转。

他虽然维护云露,又因朝堂之争因势利导,把过错加诸在钱丽仪头上。但是没有妄自肯定此事是何人所为。有可能是皇后,也有可能是嫉妒的低位妃嫔,更不排除锦昭容自己刻意陷害的可能。

只是后宫女人的把戏,看不看得穿在于他想不想。

既然想护的人护住了,想罚的人也罚了,他就懒怠再花精力去追究。还是那句话,后宫里没有人是干净的,区别只在于特定的某件事罢了。

锦昭容还是有些手段的,又熟知皇帝的一些习惯喜好,进餐前言笑晏晏,让他暂且忽略了她原先惹自己不喜的举动。

直到皇帝眉头全然舒展开来,她方敛袖夹了一筷糖醋兔肉布进皇帝跟前的小碟子里,笑时没放过皇帝面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见他眉峰皱起,心里的盘算才落定。

笑道:“近来宫里有一个传闻,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

“你说说看。”皇帝目光仍是放在那碟子兔肉上,眼睛里有嫌恶腻烦之意。

自从后妃知道了他喜欢这道菜,几乎一到后宫用膳就日日可见,他就是再喜欢也有些吃腻了。偏偏她们没眼色,都爱“体贴”地给他夹这道,让他大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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