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192)

侍卫领了命,为难地在原地打了个转儿,才驾马前去。

酒楼里光卖酒了谁煮这个,不过皇上吩咐,他就是把金子砸进去也得给他办好了。

谁知侍卫回来,还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晁阳国的人和哪家公子哥儿起了争执,南康公主的面纱险些就给揭了去。

皇帝目光一凝,很快就想到了广陵王头上。

晁阳国的护卫岂是吃素的,能轻巧地就让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近身,危急他们誓死护卫的人?

如果是广陵王想要破坏联姻……

“带两个人去看情况,必要时出手帮忙。”他很快理出思绪,下达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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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金日渐渐下沉,地平线上放出层薄耀的暖光,映到天边仿佛披了霞衣。云露红彤的脸蛋儿倒是褪了酥红,只呵出一口气儿还能闻得到酒味。

皇帝被她捣蛋似的熏了一口,当即用手把她隔开来。马车摇晃,她身子不稳也跟着晃了晃,他瞧着心惊,恐怕她一脑袋磕到门板上去,但到底没扶上去,只挑眉道。

“好好坐着,朕知道你醒了。”

她睡了有一刻钟,期间他让马车在空地松树下停靠了一会儿,免得颠簸到她,因此耽误了行程。她一醒那解酒茶就给她喂了下去,此刻坐不稳只是睡软了身子。只看她还有心情来闹人,就知道必是清醒无疑了。

云露也不羞恼,坐在软垫上支手托了腮,半是回忆地盯着皇帝看。

皇帝轻巧地飘去一眼,看她那架势就知道把醉酒的事忘干净了。他掸了掸袖子,没事儿人一样,就是不如她的愿给她解惑。

底下车轱辘一停,外面的人扬声道:“爷,地方到了。”

他“嗯”了声,瞟了眼车帘子,和她道:“朕这盏茶喝完,就得看见你回来。”他抬手拂开茶盖,顷刻间,茶香四溢。

云露眨眼便明白了,这是到她家了。

老实说,她对这个传说中的家也挺陌生来着……

“皇上不陪我去?”她巴着眼儿看他。

他确实是不想去的,不过是个底层小官员的家里,他喜欢她才肯抬举她父亲两分,免得她给人看低,但这不代表爱屋及乌,他就要给她父亲这个面子。

云露想想也是,皇帝要是不亮身份说不过去(她父亲也不会蠢到猜不出来),一旦亮了身份,阵仗就大了。还是她一个人去的方便。

不过她这一遭算是料错了,比起皇帝她的身份当然不够看,但放到百姓堆里,那可是光芒万丈、万众瞩目的角色。

饶是他父亲身为一介官员,也比她品级小,更不提她的身份——皇帝的女人,当然比谁都要来的尊贵,这就是古人的想法。

云露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美景则安然地替主子拾掇起来,争取在这间小宅门里找出一个能坐的位置。最要紧的是将帘幔垂了,挡住那些人的视线。

主子的容颜岂是那些婢仆可以轻易得见的。

“娘娘……”她父亲一看长相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性格,会做事,不会做人。这会儿激动起来,连规矩都忘了,还得她提醒道。

“正三品才能呼娘娘,父亲……”

见她要来扶自己,云世崇连连摆手:“不劳娘娘……哦,不劳妙修媛……”

她家继母倒比她爹撑得住场面,不过兴许是以前对原主不好,心绪忐忑之意表露无疑。此刻堆了笑,奉承道:“迟早还要晋的。妾身原先便觉得您有大造化,可不正是!”

正是个鬼。

有大造化的那人已经见鬼去了,如今你见着的也是个鬼。

小妹妹云溪跪在母亲身边,跪不住地偷眼往上看。

到底是嫡亲妹妹最有心,云珠与云露面容仿佛,清丽秀气,约莫有七分相像,只是多了较她几分胆怯。不过原主倒是与她气质相类。

此刻她见着亲姐,一时为气势所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只觉得姐姐去了一趟宫里,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似戏文里说的神仙妃子,恍然美丽的教人不敢与她对视。

等回过神来,方担忧地道:“姐姐……您私自出宫,可会有处罚?”

“我如何敢私自出宫。”云露笑道,“已经禀过了皇上了。”

云世崇怎么说也是个官,这里头的规矩知道一些,见自家女儿身边跟着的人不多,怎么看也不是省亲的架势,又不是私自出宫,他都有些糊涂了。

“父亲放心就是,虽不是省亲,我也不敢欺上瞒下乱了规矩。”她一见他转瞬忧愁惊疑地模样就猜到了七八分,顿了顿道,“是皇上特别给的恩典。”

云世崇松了口气,一方面欣喜女儿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另一方面又觉得皇帝这个恩典于礼不合,十分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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