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43)

云露正是恼着,听罢扑哧一乐,连替皇帝拍拂去雨水的绢帕都抖了抖,一双妙目宜嗔宜喜,瞧了皇上一眼,只低头颤着肩。

皇帝见她如此,想起自己的举动眼里也是笑意一闪,掸掸袖口道:“古人说‘好雨知时节’,依朕看,它不止知时节,还知人的心意。你们也常说朕身体安康,既然安康,怎么就淋不得?”

话只说了一半,凭她二人去猜。

沈芬仪依据诗词背景,自然觉得是有喜悦之事发生,因此松了口气。她分位高,便笑答了这话:“臣妾自是希望皇上安康,皇上若淋雨,不防备得了小灾小痛,岂不是让咱们心里难受?”

皇帝摆了摆手,看似不想再论这个话题。

云露却比她想得更深,写作时还会用明媚的天气反衬主人公的悲剧,一句诗又能说明什么?人大多是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喜欢淋雨,皇上又说雨下的知心,且福禄刚刚提了兽苑,她眼底光芒一掠,有了别的计较。

“朕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俩亲热地坐在一起,在说什么呢?”皇帝撩袍入座,还冲云露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福禄知道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早让小太监去沏了热茶。云露先接来捧在手里试了试温度,才递到皇帝跟前,顺势笑吟吟地答:“臣妾在和芬仪娘娘说故事呢。”

沈芬仪觑她眼,没反驳。

“哦?”皇帝挑眉,吹开茶叶梗子,喝了一口暖茶入喉,五脏便滚烫熨帖起来。情绪也跟着好转,“给朕讲讲。”

“是民间乡野的糙事,臣妾恐污了皇上的耳朵。”

皇帝笑:“以退为进,你现在不说,朕就不听了。”

沈芬仪面色一变,已经做好要下跪请罪的动作,伺候皇上几年,她深知很多时候皇上表面在笑,心里其实早已动怒。

更何况眼下将话说的毫不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 o(* ̄▽ ̄*)ブ

☆、遇刺

还没等她真的请罪,就见对面的少女盈盈一笑,不慌不忙地说:“幸而臣妾面皮不薄,否则让皇上戳穿了,真要恼了。”

再看皇上,笑容不改。

沈芬仪抚了抚心口。

而后她见皇上身子一侧,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觉有些奇怪。等他再回身,却见方才那笑脸盈盈地云才人脸颊粉莹莹地如蜜桃一般,顾盼流波,待看见自己的目光时眉眼儿低了低,说不出地羞怯。

隐约可听见皇上低凑到她耳边的笑意:“朕试了试,嗯,比旁人还是要薄的。”

她脑海里浮想联翩,心里登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云露掐住火候,不至于让沈芬仪太看轻,也不至于她想左嫉妒,清脆流利地说起那个故事来。

“这故事说得是一家面摊子上发生的事。那村子有个人喜欢占小便宜,逞口舌之能,有一回他去面摊子吃面,先要的是素面,摊主端来的面里加了葱,他不想吃,就让摊主另换了一盘牛肉面。那面摊主人也是好脾气,便给他换了。谁知他吃完一撂筷子,账也不付就走了。摊主急了,追出去向他要。此人就说‘我吃的牛肉面是用素面换的’,摊主说‘素面你也没有交钱’,此人又说:‘素面我没有吃呀’登时气得老板说不出话来了。”

她说时声音不停变换,加上轻重得当,还真有几分说书人引人入胜的本事。她才说完,皇帝和沈芬仪就笑了。

“不过是砌词狡辩。”沈芬仪道。

皇帝却颇有兴致地回味,“虽是狡辩,倒让人难以驳了他。有些意思。”

“皇上以为,他狡辩在何处?”

“这……”皇帝为难地皱起了眉。

恰此时绵绵的春雨停了,云露眼波流转,扇柄一偏,掩了笑:“歪理歪理,既占了‘理’字,可见它也是门大学问。”

逻辑上的问题最能把人绕晕,都知道不对,但那个狡猾的错误点,总会在抓到手时从指缝里溜走,让人无法清晰的诉诸于口。

“这句话,又是歪理。”皇帝将茶盖一叩,话虽如此,却是笑道,“既然你说它是学问,那朕可要好好钻研钻研。”他神情间尚有几分入迷地思索,并无不虞。

因思绪不在此处,便趁着雨停挥手让她们都回了。兀自闲坐。

四壁花木香风入座,远远地,只看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原从雨中踏出时浑身隐隐地郁气已渐消了,身后站着福禄伺候,便是思考问题,也显得怡然自得,松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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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晚间枣糕给主子收拾床铺,压在枕下的一方绣花手帕飘到脚边,她猛地记起来喊道:“主子的手帕落在水榭里了。”

蜜瓜听了登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大宫女的派头狠戳她一记,恨铁不成钢地说:“做事再这么不仔细,我就禀了主子将你撵出去。主子的贴身物件儿也是能混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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