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秦盈盈被他说得一阵牙酸,“没记错的话,咱们刚刚见过两面吧,无怨无仇,你干嘛对我下毒手?”
“无怨无仇?”梁逋扒开衣领,露出胸口的伤疤,“大昭皇帝为了你的姑母险些要了本相的命,这叫无怨无仇?”
秦盈盈撇撇嘴,“又不是我射的。”
梁逋挨近她,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不是赵轩最心爱的人吗?为了你空置六宫、凤阁独宠,啧啧,果然生了副好皮相……”
说着,咸猪手就伸了出来,摸到秦盈盈脸上。
“呕……”
秦盈盈胃里一酸,一大口鸡爪味的秽物全都吐到了他身上。
“你——贱人!”
梁逋扭曲着脸,撕开外衫,重重地摔到地上,“今日我倒要尝尝,让大昭皇帝独宠的女人到底是何滋味!”
一边说一边压了过去。
“别别别,我刚啃完鸡爪,又吐了,没洗手也没刷牙,不信你闻闻……”秦盈盈一双油爪子胡乱拍在他脸上,还故意朝着他打嗝。
梁逋被她恶心得不行,拎着茶壶往她嘴里灌,“想作妖?行,本相亲自帮你洗!”
秦盈盈蹿到床上,故作慌乱,“别过来,小心我打你!”
梁逋嗤笑:“蠢货。”
秦盈盈继续往后退,“离我远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梁逋跪到床上,俯身挨近她,“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后——唔……”
后颈一痛,飞快地起身,夺过邢五手里的短刀。
邢五立即掏出一块大板砖,咣咣咣咣往他头上砸。
到底争战沙场多年,梁逋第一时间抱住头,避开了致命部位。
秦盈盈跳下床,躲到邢五身后,“说了你会后悔,还不信。”
梁逋头脑眩晕,想叫人,却发不出声音。
邢五也不恋战,拉住秦盈盈就往外跑。
梁逋跪在地上,捂着满头的鲜血,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愤怒地大吼:“来人——把那个贱人给我抓回来!本相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邢五护着秦盈盈,熟门熟路地往外跑。
他和秦盈盈一样,是被梁逋抓过来的,前几天一直关在后院的柴房里,今天刚逃出来,混进秦盈盈的屋子里,躲在了床底。
多亏了那名看守放水,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邢五已经摸清了西平府衙的地形,知道哪里可以跑出去。
秦盈盈被他拉着上蹿下跳,胃里翻江倒海,酸水一股股往上涌。她拼命忍着,努力跟上邢五的脚步。
幸好嵬名乾的人暗中帮忙,真让他们逃了出来。只是还没逃多远,就被梁逋追上了。
梁逋头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裹着一层层绷带,看上去有点惨。
他盯着包围圈中的秦盈盈,目光怨毒,“来人,把她——”
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上之人满头大汗,形容狼狈:“相爷、相爷不好了——昭军兵临城下,要与相爷决一死战……是、是昭国皇帝亲自领兵!”
梁逋眉头一皱,继而露出阴恻恻的笑:“好,很好,本相等的就是这一战。走,去会会那位大昭官家!”
秦盈盈和邢五一起被带上了城楼。
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夏国兵士,城下是战意勃勃的昭国大军。
秦盈盈一眼就看到了战车上的那个人。
他穿着明黄色的甲胄,戴着红缨头盔,冷酷的脸上风尘仆仆,瘦得有些脱相了。
一个月来,遭人绑架,四处奔波,再苦再难,秦盈盈都没哭过,这一刻看到自家男人,她的泪终于止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赵轩麻木的心一点点变得鲜活。
他的目光贪婪地放在她脸上,舍不得挪开一寸。
她……还活着。
这句话他先前想都不敢想,哪怕想到一个字,心就像针扎似的疼。
她在哭。
是受了委屈吧?
相识以来,她每日待在宫里,被他细致地养着,娇娇地宠着,舍不得委屈半分。
他无法想象,这一个月她是如何度过的。
是不是同他一样夜夜不得安眠?
有没有被人欺负?
会不会偷偷哭鼻子?
是他无能,把她弄丢了。
是他无能,现在才找到她。
他身后有四十万大军,他带来的是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京城四卫,一夜之间就能踏破西平府。
可是她在那里,被敌人五花大绑,他不能轻举妄动。
梁逋站在秦盈盈身后,得意地大喊:“赵轩,你仔细瞅瞅,这是你的皇后!要么退兵十里,签下降书,再赔十座城池,要么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赵轩抿着唇,黑沉的眸底翻涌着危险的风暴。
他要把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