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到皇帝身上(82)

这不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他知道,可无可奈何,当年的太后对这样的他很满意,所以他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也离真正的,活生生的‘人’越来越远。

他只会按照夫子们教的做,没有半点自己的思想,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有的只是计算。

计算怎样赢,怎样学东西更快,怎么取得利益。

他是一个完美的储君,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人。

先皇似乎也看了出来,储君是不允许有缺陷的,所以将他安排进书苑,和众多大臣的子孙一起读书,希望能弥补这个缺陷。

他很优秀,远远甩了众人一头,然而夫子却不喜欢他,因为他太冷血。

夫子问他,假如有人绑了一百个百姓,和一个大臣,只能选择救一方,他会救哪个?

他说大臣,因为一百个百姓都没有一个大臣有用,大臣可以带领更多人,发挥更大的作用,百姓做不到。

身为一个储君,将来的帝王,这样回答无可厚非,可却违背了夫子心中世人平等的观念,而且这样的话从一个十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夫子是大家的夫子,与教太子帝王略的夫子观念相差太大,以至于太子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自己。

他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夫子说我是对的,却又不夸我呢?’

因为这里和以前不一样,帝王略只有他一个人学得,这里教的却是所有三品大官的子女。

夫子会告诉他们,宽容,大度,忠于帝国,热爱百姓。

帝王略是如何驱使百官,攻的是心机,守的是整个国家的利益,站得位置不同,所以学习的东西也不一样。

有错吗?

站在他的角度没有错,因为一个大臣,比数百个百姓能创造的价值更大。

说没错,似乎又错了,因为是一百条人命换一个人。

这就好像利益和正义的冲撞,太子选了利益,一般人都会选正义。

开始只是观念的差异,后来在每月的小比上发现剑术和武功也有区别。

储君的剑是杀人的剑,别人的剑是君子剑,杀人的剑快,狠,毒,君子剑是切磋,友善的剑。

他每比一场,底下义愤填膺的声音便越大,说他下手太重的有,说他狠毒的有,说他是坏人的也有,他得了第一,却没有一个人祝贺他。

那是长庆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迷茫的神色。

等人都走光,他问,‘怎样才能不狠毒?’

长庆实话实说,‘也许放放水就好。’

太子恍然大悟,从此似乎开了窍一样,在每月的比武里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耐心的等对方主动认输,也不会心急到打伤对手,快速拿到第一。

有时候还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又经过车轮战,没拿到第一,但是他却收获了别的东西,比如友谊。

一个叫做宁世远的小家伙主动跟他道歉,说他以前骂过他恶毒。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过来表达歉意,道谢的也有,谢他手下留情,总之他交到了朋友。

这些朋友是活生生的人,饿了会吃饭,渴了会喝水,下雨了会躲,只有太子例外。

如果不到饭点,就算再饿他也不会吃,如果没有搁在手边的水,就算再渴他也不会喝,下雨对他来说似乎根本不是事,他可以为了一个承诺,在雨中从晚等到天亮。

刚开始语气中压抑不住的兴奋,说他有朋友了,大家一起约好射箭,后来开始失落,他们还会来吗?

最后是难过,他们骗了我。

虽然都是些不好的情绪,可他却为太子开心,太子终于开始像个人一样了。

不过这事似乎对太子来说打击很大,淋过雨的太子很快病倒,好几天无法起身,连喝药都虚弱无力。

他在床上躺着的第三天,书苑来人看他,几个小孩子背着鞭子,学人负荆请罪,努力想修补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下次再也不会。

或许他们也没想到,太子居然是这么重承诺的人,因为一句话,守到了天亮,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下雨了应该不会出来才是,偏偏太子是那个非正常的人。

他十来年的教育告诉他,君子重诺不轻诺,言必思,行必果,既诺之,则无悔,轻诺必寡言。

他能做得到,旁人做不到,这个年纪的人还不晓得什么是承诺,什么叫言出必行,或许也没当回事吧。

那件事过去,他本以为太子会死心,与他们越行越远,没想到他们反而成为了更要好的朋友,还打算结拜。

结拜于他们而言有开心也有烦恼,开心的是关系更加亲近,发愁的是无论按照身份排序,还是按照大考小考,文考武考,都是太子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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