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263)

尉迟晞看见她这狼狈的模样,紧皱眉头上前问:“都伤了哪里?赶紧叫大夫进来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

“殿下宽心,没什么大事,都是些皮外伤。”秦亦笑着表示自己没事。

“你看看这手上脚上包得都是,还说没事!”尉迟晞埋怨道,“给你带了三万人去,你怎么还能搞成这么个样子回来!”

不提这话还好。一说这个秦亦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示意尉迟晞屏退了帐中闲杂人等,这才开始将西行之事说与他们知道。

但是她说的却并不是真实情况,却是用来哄骗章冬泽的那一套说辞,只说章冬泽令她深入水寨,而他自己约束着部属在埋伏地点等候,不知被何贼人迷晕了全体官兵,丢了印信兵符。最后幸好水寨中人都出去打猎,卫宇得以脱身拿着兵符印信调兵攻寨,这才解了围困。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曲折,虽然最后还是大获全功,只不过是苦了你。”尉迟晞叹气道。

“殿下这般说臣可担当不起,为国尽忠也是臣下的本分之事,如今的问题是如何处置章老将军。”

“你们觉得呢?”尉迟晞一直在垂眸思索,听到秦亦如此问,就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自然是明正典刑,身为主将阵前失了兵符印信,无论放到哪里去说也都是死罪,更何况他营中失察,竟然被人迷晕三万军士而不自知,这也就是在穷山僻壤,若是换做两军阵前,那岂不是都做了刀下亡魂。”李铮抢先说道。

尉迟晞未置可否,又将目光投向秦亦。

秦亦揣摩着尉迟晞的想法道:“微臣倒是觉得,此事不宜现在发落,其一,这种无色无臭、顷刻间可以不令人察觉地使几万人陷入睡眠的毒药太过匪夷所思,若是传扬出去会引起兵士们的恐慌。其二,此番大营中有二十万官兵都是来自西北军营。对他们来说,章老将军是他们崇拜的榜样,是一个不求官不求财,与他们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上官,若是现在处置他,恐会引起将士不满,认为是我们嫁祸于人、排除异己。”

“恩,还是秦亦思虑的周详,暂时先不作处理为好。”尉迟晞不住点头,却丝毫未见展颜。

秦亦趁着他喝茶的空档,给李铮使了个眼色。

“殿下,臣还要去巡查大营的守备工作,就先行告退。”李铮会意地起身告辞。

“恩,你去忙吧。”尉迟晞看着李铮离开大帐,刚想开口问话,却听秦亦已经自己说了起来。

“殿下,微臣知道您定然有许多的疑惑,唉……”秦亦叹了口气道,“刚才有李将军在,我的确是没说实情,您也知道他那个刚直不阿的性子,我怕被他知道了反而坏事。”

尉迟晞目光闪烁,却垂下眼帘装作不在意地问:“难道这件事里面还另有隐情不成?”

秦亦挣扎着起身到尉迟晞面前跪下才说:“微臣有罪!”

“你这是做什么。还有伤在身呢,起来说话吧!”尉迟晞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

“臣是请罪,还是跪着说为好!”秦亦垂下头去。

尉迟晞没有再坚持,微微坐直了身子问:“那就说吧!”

“章将军和将士们并不是被反贼迷晕,而且兵符也不是为外人所盗。”秦亦实话实说道,她知道李铮会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但不代表尉迟晞也会,而且反贼迷晕三万官兵却并不下杀手,却只是偷走了兵符印信,随即又被人偷了回去,这个故事只要稍一思索。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疑点甚多。

“那你说说真正的情况是如何的!”尉迟晞压下心中的惊讶,凝神听秦亦会如何说这隐情。

“启禀殿下,自从到了岭东,章将军就呆在帐中并不理事,臣诸事与其商议,他却只是说凡事让臣看着办。微臣原本以为章老将军是为了锻炼臣下,所以除凡事报请商议外,更是兢兢业业不敢半点怠慢。待一切准备就绪,三万人马都安全到达预计的埋伏地点,而章将军忽然当着官兵的面,令臣深入水寨探听虚实,他自己约束着部属在埋伏地点等候。臣不敢违背军令,便带卫宇设计进入水寨,但由于臣意外受伤,耽搁了约定时间。可章老将军非但不施手援救,却将微臣找来的向导关押在帐内,并准备着晚间出兵攻寨。那向导还算知恩图报,怕臣下出事这才迷晕了官兵,只身前往水寨报信,与脱逃出去的卫宇相遇。这才发生了后面取走兵符印信,单调水军一万人马前往水寨剿匪。”

她随即又将事后与章冬泽的对话稍做删改,隐去自己是女儿身的部分,都说与尉迟晞听。

尉迟晞还没听完就怒道:“亏我还拿他当个老成持重、为国尽忠的,没想到是个心有不甘、暗藏祸心的。”又扭头对秦亦道,“万幸你这回没事,我当初不该质疑你的领兵能力,若是直接让你做主将,说不定此番反而会收得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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