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做人也是要有规矩的,我没有打探你秘密的心思,但是你若想听实话,便要自己先说实话。”那向导老汉竟是出奇的倔强,硬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秦亦心下恼火,却又不能发作,便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事与这趟出行没有丝毫利益关系,你若是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与你。”

烟斗的红光在暗中一闪一闪,晃得老汉的脸有些奇异的扭曲,只见他抬起头目光直盯着秦亦道:“这花纹是山中一个部族的巫纹,平素只用于杀死祭品,献给他们的山神。如果我所料不假,这一路的遇袭是少不了的。”

第二卷 西萝之行 第五十三章 发泄情绪

桑布一听这话,吓得轻呼出声,忙用力按住自己的嘴巴。

秦亦表面倒是镇静的很,轻声道:“那就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说罢竟是撇下向导自顾自地走开。到青石板旁的篝火处,她双手抱膝在离火堆不远处坐下,桑布也凑过来学着她的样子坐好,似乎在等着她问什么,但是却久久听不到响动,忍不住自己先发问:“你、你如今可有什么对策?”

此时秦亦的脑中说乱也是很乱,说清醒却也是很清醒,此行到处都是危险、到处都是疑问,让她脑子里面搅合成了一锅粥,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目前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怎么对付山中部族,而是要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把尉迟晞当做祭品。因为在山中对上当地的土著居民,别说自己手里只有两百禁卫,就是有两千也不够人家杀的。

又转头去看正在睡梦中的尉迟晞,到底还是个孩子,劳顿了一天又瘦了惊吓,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压低的男声:“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一回头才发现,原来李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身旁。

她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怒气,起身便朝林中走去,李铮不明所以地也跟着起身,跟在她身后进入林中。

只见她越走越深,回头已经看不清火把的亮光,李铮只好上前扯住她的手臂问:“你这是干什么去?”

他伸手一扯,秦亦在树木的气根上一绊,正好被他接在怀里,借着天上的月光,李铮清楚地看到她眼角一闪,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秦亦已经站稳身子,开始发泄自己的怒气:“为什么来问我,事事都来问我,那还要你这个禁卫统领做什么。为什么我好端端的会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她边嚷边用脚踢身边的植物,最后不小心一脚踢到叶子背后的一块大石头上,疼的眼角又迸出泪花。她干脆蹲下身子,把头埋在双臂之间,索性哭个痛快。不料这一哭便刹不住闸,她想到自己前世被骗的失去财产继承权,想到数年来一直反复做的怪梦,想到画一幅画都能来到异界,来到异界也就罢了,却还是个为奴为婢的命,最后更是进了吃人都不吐骨头的皇宫,老天爷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折磨她。

她蹲在地上越哭越伤心,似乎要把这么久以来受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她平日里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什么都能应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把所有的恐惧、胆怯、伤害全都埋在心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记得前世小弟就曾经扯着她的手腕怒道:“你为什么就不肯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什么都藏着、都自己撑着,你不知道这样会把人压垮的吗?”当时心里并不是没有触动的,但她最终还是强撑出一丝笑意,说:“你别替我担心,我很好,真的很好。”

那日在河边第一次见到尉迟晞,他就也是那么笑着说:“我很好,真的很好。”现在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他身上到底是看到了小弟的影子,还是自己的影子,又抑或二者兼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父母离婚、也许是他们又分别再婚,亦或者是从他们日日吵架便开始了,开始把自己的心缠上层层的枷锁,不肯再让外人窥伺到一点儿,对所有人都笑着说自己很好。但是一旦这层层的枷锁被冲开了一点儿缝隙,满心的委屈、恐惧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垮了原本以为非常坚固的心防。

李铮手足无措地站在树下,看着秦亦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心里忽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情绪,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让他分辨了许久才觉得,似乎是酸楚和疼惜交杂在一起。这种情绪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升起深深的愧疚,在他眼里的秦亦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也许是他的职位亦或是平日的镇静自若,让自己不自觉地就想向他征求意见,却忘了他其实不过是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一个从来没经历过刀光剑影的孩子。他能够一路这样镇静地撑到现在,真的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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