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14)

这国公府,无论如何是不能住的!

一边听着陆轩念着沉痛的悼词,廖净初一边暗暗地盘算着未来。

……

波罗波罗密……

不行!

妈咪妈咪哄……

还是不行!

再来,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一大早,廖净初便试着念她前世在电视里看过、听过的各种咒语,念了一遍又一遍,可摆在眼前的书,仍是一个字看不懂,那琴就更不用说了,仔细地搜索了一遍记忆,仍榨不出半分灵感,作出一句辞赋来。

那些神奇的咒语,终究只是一个传说!

一脚踢开古琴,随手把书也仍了出去,廖净初沮丧地坐在那儿发起呆来,这一刻,她终于大彻大悟,这具身体除了美貌和柔弱外,那绝世的才华和各项技能,一点都没留给她!

现在的她,只涂有旷世才女的虚名,整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些日子,她已经知道,这里的确是个异时空,除了栾国外,还有黎国、赤国。

黎、栾两国中间隔一条自西向东的栾河,黎北栾南,划河而治,赤国是三国中最小的一国,位于栾河下游,偏安于东南一寓。

栾国独占土地肥沃、物产富饶的南方,历时二百年而不衰,主要便是仰仗栾河上游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的龙口峡天险。

常言道,离家三里半,别是一乡风,一州一县尚且如此,别说是两个国家了,这栾、黎两国的政治、经济、风土人情因地域不同自然更是不同。

就拿栾国的崇文来说,与之截然相反,黎国却是武风盛行,黎国的武士以剽悍著称,比如,廖净初的父亲国子监祭酒的官位在栾国是从三品,可拿到黎国,却是副五品,相比之下,栾国是多么的崇尚文风。

民间有句俗语,叫“黎国莫动手,栾国莫开口”言外之意,如果你到了黎国,千万不要和人动手,难说你对面就是个武林高手,一拳便打的你满地找牙;到了栾国,就不同了,没两把刷子,千万不要谈诗论赋,那里三岁孩子都能吟诵两句,怕是一开口就露了怯。

栾国人每每追求声律、对偶,词藻华丽、句式整齐的诗词歌赋,别说大家小姐,就是大府里有些体面的丫鬟,甚至妓院的姑娘们都能赋上几句,以迎合那些才子的雅兴……而现在廖净初却什么都不会了,偏又身在这崇文的栾国,以后的艰难可想而知!

“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发热恶寒头项痛,喘而无汗服之宜……”

廖净初闭着眼睛背了半天,前世学的那些汤头歌、药方、黄帝内经等可是都没忘记,还能一一地背下来。

只是,会背这些有什么用!

在栾国,行医被列为下九流的行业,太医院院使只是个七品的小官,整比黎国矮了两个品级,可想而知,大夫在栾国的地位是多么的低贱,更别说栾国根本就不允许女子行医了。

想想这些,就算廖净初离开国公府,从操前世的旧业,做个郎中,开个药堂,也只能是混在社会的最底层,一个寡妇的身份,更是雪上加霜,别说去吊金龟婿了,能否嫁出去都难说。

认清了眼前的窘境,廖净初仿佛从云端直线坠落,刚来时发现自己身份和名声不菲,而生出的兴奋和激情荡然无存,一时间,心凉了个彻底。

正文 第九章 独幽

心灰意冷的廖净初,无聊地坐在软榻上,望着屋顶出神,低头瞥见地上的书,心一动,对了,前世常背药方,早练成了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知现在丢没丢?

一念至此,廖净初起身来到窗前,捡起刚扔在地上的书,随手翻了一页,又扔到一边,暗骂自己蠢,竟忘了不识字。

他二大爷的,就算过目不忘的本领没丢,现在大字不识一个,还有毛用!

沮丧之下,廖净初忍不住暗骂了句。

怎么办?现在的她可谓是文不成,武不就,此身一无长物,今后将如何立足?

“四奶奶,您这是做什么?这把独幽琴可是钟离大师的绝世之作,用了胜过精金美玉的古良材,怕是整个栾国也找不出第二把了,您怎么就这么摔了!”

廖净初正沮丧间,芙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眼瞧见凄凉地躺在地上的独幽琴,心疼的什么似的,忙放下茶水,一面抱怨廖净初暴殄天物,一边小心地捧起地上的独幽琴。

重新将琴擦拭了,安放在矮几上,芙蓉抬眼瞧见廖净初仿佛没听见般,立在窗前沉默不语,叹了口气说道:“四奶奶心情不好,奴婢知道,但再怎么也不能拿琴出气,您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不说这琴的珍稀,单说他是陆公子耗费万金,花了多少心血求来,赠送于您的这份心意,您也不该这么辜负了……”

雨久花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