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183)

随即又皱皱眉,这些都是内政,不涉及外交,栾国为何要插一脚?

“那……栾国为何要离间他们君臣?”

“……听师父说,江侯变革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统一三国,传说他背后进献了一条统一三国的大计——《定国策》,要统一,先安国,他首先提出变革内政,安抚民心,富国强兵……就是黎国现在的《安国策》……”

统一三国?他的野心够大

“栾国外据栾河天险,内有强将镇守,国土富饶,物产丰富,黎国位于北方苦寒之地,饭都吃不饱,拿什么打仗?” 云初讥讽道:“……还妄想称霸三国?”

“这个奴婢也不懂,都是师父说的。”如烟摇摇头,“我们黎国的盐、粮都仰仗栾国,两国互有通商,但两国不仅文字,连度量衡和钱币都不统一,通商中栾国又是强势的一方,常要求用他们的计量和比率购买盐粮和兑换钱币,黎国总是吃亏,民怨越结越大,江侯曾提出要三国统一文字、度量衡、钱币等,平等经商,可栾、赤两国都不肯,就生出了要统一天下的心思……

按师父的话讲,两国划河而治,黎国在地势,财势、军力、民心上都不及栾国,要统一栾国,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江候却说,自古国无强敌而国恒亡,栾国仰仗栾河天险,几代以来,耽于安乐,文风奢靡,不思武备,军中除镇国公外再无良将,赤国偏安东南,只要联合栾国先灭了赤国,再利用赤国的帝海城从水路直逼栾城,栾河天险亦不足虑……”

“……我们还有大将军”如意辩驳道。

“他以前并没有名,好像是这两年才得势,奴婢从没听师傅提过他……”如烟解释道,“师父说,当初江侯定计时,老爷尚手握兵权,在军中正红,江侯顾虑的是他,并处心积虑地想除了去……”

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栾国数代以来的安乐生活,怕是早忘了离乱的苦,听到这儿,云初就点点头,蓦然心一动:大将军马上就要东征,要和黎国联合灭赤,这怎么很像江贤的策略,统一三国的第一步若有所思看着如烟,云初忽然坐直身子:“你师父是谁?”

这等隐秘的国事,她怎会如此清楚?

“这……”

如烟身子一震,随即跪了下去:“四奶奶问起,奴婢不敢隐瞒,只师父曾让奴婢发誓,对外人不许提及她老人家的名号,求您体谅……”

“不过一个名号,四奶奶就是知道了,也未必认识,就吓成这样”如意讥讽道。

做奴婢的就得绝对忠于主子,怎能有丝毫隐瞒?

如烟一阵苍白,紧张地看着云初。

直视着如烟的眼,云初知道她没说谎,她如今沦落为奴,自觉辱没了师门,就算没有誓言,怕是也不愿提及吧?

这样想着,云初又倚了回去,“……你起来吧,去漆壶茶来。”

斜睇着她的背影,如意颇为不满,“四奶奶也不用长他人的志气,这些您早看透了,当初黎国使节来游说万岁,你一眼就看破了,说栾国多年来不思武备,如今除了栾河天险,再无优势,倒是黎国这两年来,内革旧制,外修武备,早已不是当初,其势已为三国之首,当今之势,只有联合赤国才能抵抗虎视眈眈的黎国,所谓唇亡齿寒,一旦赤国灭亡,下一个就是栾国……”

见云初不语,如意又叹息道:

“您这是忘了,当初唐公子就是听了这些,才血溅金銮殿的……”

“……唐公子?”

几次听说这个人,心里好奇,云初就问。

“……就是唐萧,墨帝11年的探花,曾任内阁侍读,他和陆公子都是我们祭酒府的常客,文采稍逊陆公子,也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他尤其推崇您的诗词。”

听到这儿,云初蓦然想起那日姚阑在太太面前提起唐萧血溅金銮殿的事儿,接着太太就变了脸。

这姚阑的心机还不是一般的深

“不是我一眼就看破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明白……”见如烟递过茶来,云初就伸手接,目光却没离开如意,“……万岁怎么竟没采纳?”

“……唐公子在谏表里说这也是您的见解,西殿阁统领魏公公当时就嗤笑他是妇人之见,还说栾国开国二百多年,历过多少强敌,哪一次不是顽胜,大将军等人也跟着附和,万岁听了,就讽刺他如此宠信女人,不如回家抱孩子,谁知他就动了肝火,头撞龙案,血溅金銮殿……”如意叹息一声,“不是栾国几代以来没有斩杀文人的先例,他怕是早被砍了头,您内疚不已,曾想号召栾城名士联名进谏,被祭酒府的老爷太太以死相挟,硬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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