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32)

自己虽贵为镇国公,但几代罔替,早已远离朝堂,只是个世袭的虚职,体面些而已,尤其近两年,因为与万岁政见不和,更是备受猜忌,论实权怎能和节制10省军政的大将军比?更何况万岁要对赤国用兵,怎能不安抚旬将军。听了太太的诉说,董国公脸色灰暗,只连连叹息,再强硬不起来,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见太太落泪,喜梅乖巧地递过帕子,又为她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正无语间,喜兰敲门走了进来,抬眼见董国公也在,微一怔神,随即也感到屋里空气的凝滞,脚下迟疑了片刻,硬着头皮上前见了礼,和喜梅换了个眼色后,屏息立在一边,不敢说话。

太太也回过神来,拭了拭眼睛,将帕子递给喜梅,端起茶了吹了吹,呷了一小口,这才慢声细语地问道:“四奶奶身边的人原本就少,你不在那儿好好伺候,又跑来做什么?”

喜兰忙上前回道:

“太太教训的是,奴婢该罚,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四奶奶……”

见喜兰检讨起来没完没了,太太皱皱眉,不耐地打断道:“行了,说正事儿,四奶奶又怎么了”

“回太太,四奶奶要去落雁湖,因那儿常有星宿院的人出入,奴婢和喜菊担心四奶奶撞见什么人,出了意外,又劝阻不了,喜菊这才急着打发奴婢来回您。”

听了这话,太太脸色一沉,射出两道寒光,冷冷地说道:“什么?云初去了落雁湖?”

见喜兰点头,太太怒道:

“居丧之人,不好好守丧,怎能四处游玩,不安于室!”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旗帜

见太太发怒,喜兰一哆嗦,随即也知太太误会了,忙解释道:“回太太,四奶奶没出露院,是从后院的西角门进去的。”

“上次云初出事儿后,我不是已吩咐人把那个角门封了吗?

“这个……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儿见那西角门只是锁了,钥匙在孙妈处保管,四奶奶原也不记的这些,也是去后院偶尔发现了,强要过去,奴婢和孙妈紧着劝,四奶奶最后发了怒,罚了孙妈,强要了钥匙”

太太皱皱眉,回头对喜梅说道:

“你去一趟,就说我这有事儿,传四奶奶过来,顺便把角门的钥匙都收了,拿我这儿保管。”

喜梅应了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回来,不过在自家院里游个湖,能出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

还没到门口,喜梅便被董国公喊住,听了国公爷的话,喜梅打住身子,转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太太。

“老爷,星宿院紧挨着落雁湖,那里的幕僚没事常结伴去落雁湖游玩,如今云初出入那里,万一撞上了,生出事情,伤了体面反不好了,妾这也是为云初着想。”

“云初也是知进退、识大体的人,即便撞上,能出什么事儿?再说栾国崇文,万岁从不阻止士子才女在一起吟诗对赋,她在娘家时,栾祭酒就从不阻止她参加栾城一年一度的诗会,还连着三年拔得头彩,被传为佳话,如今刚嫁入我们府,就强加限制,会让她生出嫌隙。”

“老爷……”

“她总是你的亲外甥女,进门没几天,爱儿便……本就委屈她了,在自家府里,怎好再限制她自由?”

听了这话,太太全忘了屋里还有一地的奴才,忍不住声音又尖刻起来,看着董国公道:“老祖宗的规矩,那容得女人出入诗社、集会,你看看现在,动不动男男女女的在一起吟诗作对的,成何体统,那些伤风败俗的事儿还少了,真是世道浇漓,人心日下!”

太太说完,出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接着说道:“云初新寡,按祖宗的规矩原就该安安份份地守着,那容得……更何况她名声显赫,果真能争回一块牌坊,那容耀自是与别人不同,满族的人都瞧着她呢,那容她出半星差错,白白地坏了名声。”

古礼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要内外各处,男女异群,更是要求女子要不窥壁外,不出外庭,换句话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跨,但栾国历代皇帝崇尚文风,喜好诗词,尤其墨帝,更是喜欢能吟诗作赋的女子,要求自然也宽松了些,他在**闲来无事就常常召集妃子举行一些什么牡丹会、芍药宴啦等,只要御花园里哪个花开了,哪个花谢了,便以其为题连诗做对,或赞赏、或悼念,总之,借题发挥,热闹一回。那些才貌双全的妃子自然倍受宠爱,久而久之,民间也争相效仿,墨帝索性便允许民间女子可以蒙着面纱出入诗社,参加集会,所以才有了云初连续三年夺魁,名扬天下的事。

凡事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试想想,一群被礼教紧紧地束缚着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日子久了,尽管蒙着面,也会生出一些儿女情长之事,这压抑久了的激情,一旦迸发出来,有如洪水泛滥,更是无可抵挡的,这在古代可是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于是,自墨帝允许女子参加集会以来,不仅那些权贵,包括大户人家每年多多少少都会爆出些有伤体面的“丑闻”,成为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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