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园春(40)

江云珊得意地朝连氏看了一眼,说道:“纸包上面有猫爪划破的痕迹。可见害死绒球的乃是此物,并非母亲。如今只要查出这毒物是谁搁在那里的,三婶便可寻对方算账了。”

连氏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是么?只怕查来查去,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马氏本欲提点江云珊两句,此刻听闻连氏如此说,声音骤冷,怒道:“无凭无据,凭什么血口喷人!”

江云昭好奇问道;“那么说这东西不是二婶的了?”

“自然不是!”

江云昭指了江兴源扔下的那张纸,茫然地问秦氏:“如此说来,里面包着的毒物不是纸上写的那种?”

马氏张了张口复又闭上。

她用手抚了抚鬓发,侧头望向一边,终是说道:“不是。”

“是或不是,一查便知。”秦氏扬声道:“将袁大夫请来。”

郑妈妈退出去安排此事,马氏这才得闲和江云珊打了照面。她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婷婷袅袅地迈了两步,“侯爷,夫人,切莫听了那些小人的胡言乱语,就胡乱猜测。要知道,我一向最是体谅家人。家中有什么难事坏事,我是争着抢着第一个去做。仔细想想,我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她本欲等到秦氏他们出声的时候再次表明心迹。谁知这话出了口,竟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没激起丁点的波澜。

为首的三个人全都神色冷淡地看着她,一个字也没说。

片刻后,反倒是江云珊反应过来。

她想了想母亲刚刚的反应,睁大了双眼惊疑不定地问道:“娘,这东西不会真是你弄进来的吧?”

马氏本就心烦意乱到了极点,此时听到女儿这样拆台,扬起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死丫头,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

她气极之下用力颇大。江云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努力帮母亲却落了这个下场,泪珠子立刻就落了下来。

泪眼朦胧恨恨地盯着马氏片刻,江云珊忽地扭过身子,捂着脸就跑了。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帘外,外面便传来人声:“哎,云珊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伴着说话声,两人撩了帘子进屋。一人高瘦一人矮胖。

瘦高个儿气度文雅风采翩然。

他捏着把折扇走到屋中,朝江老夫人和江兴源夫妇行了礼,这才扭头去看马氏。见她俏脸都有些扭曲了,不禁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马氏横眉竖眼地睇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捏着帕子转身寻了个座位坐了。

江兴振摸不准她什么意思,四顾看了下,却是发现了地上的那张纸。

他目光微闪,再抬眼,脸上已经带了惊诧,“这是什么?”

江兴源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当真不知晓?”

“那是自然。”

江兴源已经没了和他们争辩的兴致,只从那叠纸中抽出一张,丢到他身上,“你说你不知情。可是店里的活计说东西是你去取回来的。作何解释?”

眼看江兴振依然面露迷茫之色,江兴源没了和他们耗下去的耐心。他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分成两叠,扬手将它们分别朝着两个弟弟用力掷去。

纸张翻飞,飘然下落。

江兴源无力地说道:“你们自己看吧。买河豚,卖御赐玉杯。买毒、投毒。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置我于死地,都是你们做下的好事!”

三老爷江兴岩惊道:“什么毒?有这种事?我完全不知情啊。”

马氏冷笑道:“你会不知道?你如果不知道,那出事的晚上,怎么巴巴地跑去侯爷身边守着?还不是怕事情败露自己捞不到好处,所以特意去盯着!”

江兴岩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登时怒了,“我有病啊我去下毒!大哥出事我能捞着什么好处?我不过是怕大哥发现白玉杯的事情所以万事求个稳妥……”

一言既出,后悔都来不及了。

马氏就笑了。

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衫,说道:“侯爷和夫人宴时入口之物和器具与我们相同,想来问题不是出在那些上面。唯一会出岔子的,只有侯爷他们单独使用的白玉杯了。既然白玉杯是你们动的手脚,那么毒物一事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江云昭拊掌赞道:“二婶真厉害。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毒物是下到白玉杯里了。”

连氏闻言不敢置信地看马氏,“我家老爷打那杯子主意一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人。你倒好,竟是利用了这事来反咬。”她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是了!事情肯定就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做的,谁又能那么巧正好赶在白玉杯被替换之前用了它犯事!”

子醉今迷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