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168)

为了防备流民的小门肆无忌惮的敞开着,谭元洲顾不得许多,背着人就跑到了河边。清冽的山风从山顶往下,顺着河流呼啸而过,把浓烟的危害降至了最低。

放下陆观颐,谭元洲喘着粗气问:“奶奶还好吧?肚子有没有事?”

管平波道:“无事。老爷在哪?”

谭元洲道:“不知道,我从后头往前杀,还没到前院,又折回来看奶奶。不过前院守的人不少,今夜外书房是石建平轮值,他是家里的老人了,奶奶放心。”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喧嚣。方才他们逃命的小门处现出点点火光,雪亮的刀尖闪着耀眼的光芒,直冲他们而来。光看着就知道不是善茬!谭元洲扶着陆观颐的手变换了姿势,再次将她背起,同时大喊一声:“跑!”

众人立刻发足狂奔。河边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石头,膈的人脚生疼。别说不如青石板路,甚至连山间的土路都不能比。管平波边跑边喊:“注意脚下!”

草鞋的劣质在此时暴露无遗,好几个人的鞋带断裂,脚掌直接踩在尖锐的石头上,痛的龇牙咧嘴。幸而追兵亦是草鞋,情况比他们还坏,谭元洲又反应快,跑的及时,才没叫追上。

几个夜盲眼前一片迷雾,吓的差点哭出声来。抓着队友的衣服不敢放手,羁绊着逃命的步伐。管平波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万一有人掉队怎么办?停下来防守?还是舍弃掉队的人?余光瞥见后头紧追不舍的火光,陷入了天人交战。

幸而云寨狭小,不待管平波做出艰难的选择,便已冲上了平时去集训的道路。

离开了火光之地,四周一片漆黑。后头的火把阴魂不散。管平波当机立断的喊:“列队!报数!”

谭元洲背着个大活人跑了两里多,赶紧休息。陆观颐一声不敢吭,逃命的时候,跛子是最应该被丢下,可她不想死,只能厚颜无耻的拖累着谭元洲。

平时的集体训练在紧急时刻产生了巨大的效果,老虎营二十五人,无一人掉队。管平波一面平复着呼吸,一面道:“还是方才的话,后面的人抓着前面的衣角。往前走,到山谷就安全了!齐步跑!”

韦高义与潘志文条件反射的齐声喊出一二三四。

管平波不理他们,看了一眼追兵,又道:“谭元洲你背着人走,紫鹃跟上,我压阵!”火把越来越近,没时间废话,管平波不肯舍下陆观颐,更不可能让她去背人,谭元洲沉默不语的第三次将人背起,带着紫鹃奋力的向前。

浓夜吞噬着火光,上了山路后,追的人开始吃力。这条路他们不熟,前方整齐划一的脚步与隐约的口号让他们心慌。

终于,口号声消失了,脚步声也消失了。有人道:“还追吗?”

领头的人想了想,道:“别追了,也不知道跑的是哪个。夜里山上有的是狼,他们未必活的下来。”

夜里的山林,不单有狼,还有老虎。抵达山谷的管平波神情更加严肃。虫鸣与青蛙鼓噪的似能震聋耳膜,却又显出山谷令人窒息的寂静。才离虎口,又入狼窝!

管平波沉稳的声音响起:“谁带了火折子?”

谭元洲道:“我带着,有干柴么?”

管平波道:“茅棚里有。”

谭元洲松了口气,摸索着往山谷西北角的茅棚里走去。云寨周围的山中有许多类似的茅棚,吊脚楼的款式,上面粗劣的盖着茅草,供平日里上山打猎务农的人歇息。此处的茅棚年久失修,本是废了的,管平波占了山谷练兵后,带着人重新收拾过,作日常动用之所。谭元洲摸黑找到了一把干柴,拖到地上,点燃了篝火。

管平波等人慢慢挪到了火边,陆观颐爬上茅屋一顿乱翻,在夹层里起出一个小箱子。不多时众人闻到了蚊香的味道,皆略略平复下来。

谭元洲道:“都进棚子,我守着柴禾,火烧旺了才能吓唬住豺狼虎豹。”

听到有虎狼,紫鹃立刻哭了起来,无助的喊:“姑娘……”

陆观颐道:“天亮就好了。”

“只怕好不了。”谭元洲毫不留情的道,“我们被埋伏了。”

管平波道:“是崔亮。”

紫鹃茫然问:“为什么?”

“不知道。”管平波冷静的分析着,“第一声示警是王洪,密布的铃铛没响,便说明人是从院内杀起。借住在我们家的难民,不正好都是人手么?或许也有院外,只要他们剪断了绳子,铃铛就不会动了。”说着冷笑,“原来,这就是他能在此地盘踞五年的真相!”

谭元洲沉声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既与土匪勾结,我们讨不着便宜。天亮了去寻一回老爷,我们立刻回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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